第七十三章:爱蛊(1 / 2)

加入书签

萧絮紧紧地搂住妹妹:“别怕,七姐姐为你想法子,我努力想个法子,带你回家去。”

“不要,不要……”她哽咽着摇头,“回去了又如何,蛮夷鞑子碰过的女人,残花败柳之身,爹娘难道还会要我?可汗和储子难道会放过我?放过大梁?爹娘怕是气得要杀我的头,姊妹还要继续填我的窟窿……”

走不了的,走得了她自己,也走不了萧家的公主。

有些事情,受委屈的一定是身不由己的女人,受益的或许有免于战乱的百姓和不必拿上弓刀战场拼命的兵士,但得利的,永远是龙椅之上高高在坐的帝王。

公主,当真好用啊。这世上没有比公主更好用的玩意了!

萧絮的下颌紧贴妹妹的额头,心疼地直通肺腑。

西庭,平昌侯府。

万物已有春醒之势,厚袄厚装可以收起,傅汝止从营里回来,便见蔡青禾在府中小径边,独自收拢晾晒好的衣裳。

他驻足一望:“她去奚国了,你怎么没跟去?”

蔡青禾回过身,行礼温和道:“殿下不准臣跟去。”

傅汝止嗯声,提步往书房而去,蔡青禾忽然叫住他:“殿下出门前已托了媒婆,要她们打探西庭各家官员府中可有合适的庶女,愿意受聘为驸马做妾,臣多嘴问一句,驸马爷要纳妾,是真心的吗?”

他淡淡道:“日日在外头闯祸,给她找点事做。”

蔡青禾叠好萧絮常穿的几件袄衫,微笑地说:“公主殿下自幼受宫闱教养,为夫君纳妾是闺训第一课。是以无论驸马纳不纳妾,她待驸马的心永不会变,倒是驸马您自己,纳妾的决心下了好久吧?”

他在勾栏瓦舍里长大,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见得多了,说话时眼波澄澈,比水还柔。

傅汝止嗤笑半声:“怎么,蔡公子很懂?”

“不懂。但臣一直觉得,晓得她身边有旁的男人便生气,就已经是欢喜了。”蔡青禾手指竿上晒着的虎皮毯,“驸马晓得这是谁送的吗?一个西凉男人,某日黄昏他约殿下去草原上看星星,殿下回来时,身上便披了这条毯子。”

“她疯了吗!去看星星?还和西凉的男人?”傅汝止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抄过毯子,“火折子呢,烧了。”

‘“等等,驸马,这种兽皮毯子不可清洗,殿下自那日后也再没用过,臣前日拿出来晒,才突然发现毯子的绒毛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粉末。”蔡青禾展开毯子给他瞧,“粉末实在太多,臣就取了一些查验,驸马可猜得出这些粉末是什么吗?”

虎皮毯做工精美,最外层的虎皮纹路清晰,里面的几层羊绒柔软细密,轻轻刮蹭,果然见墨绿得发黑的细密粉末。

傅汝止捻上些许,放在鼻下轻闻:“这是毒药?”

“是药,但不毒。”他解答道,“第一味,雌雄鹊脑煮熟,晒干,捣碎成粉;第二味,用棉布取母猪经血,烧成灰;第三味,雄蛇蛇精与风干雌蛇尾;第四味,老鼠未死前剥落的睾;第五味是药引,寻常藤蔓切碎,晒干,研磨成粉。”

傅汝止满脸迷惑:“你瞎编的吧?”

“不,母亲曾与我说过,若药材样样皆毒,自然是毒药,但若验出来的东西荒诞,那就是蛊药了。”蔡青禾蹙眉,“烟花伎子想留住恩客,就去林间诵念万遍恩客的名字,树上垂落下来的藤蔓,就是爱蛊的药引,西凉国传来的。”

傅汝止嗤之以鼻:“荒谬。”

“爱玄之又玄,爱蛊当然荒谬,可问题是西凉人信这玩意。”蔡青禾轻轻叹气,“刚才见到驸马,臣才突然后怕,还好殿下与他再没见过,否则按殿下对谁都活泼的性子,他定然以为是爱蛊起了作用,不晓得会做出什么来。”

他压住怒火:“那男人叫什么?”

“殿下叫他出连云。”

“你不知道出连云是谁?她没跟你说?她瞒着我便罢了,连你也瞒着?你自己不会问啊!”傅汝止情绪轰然爆炸,猛地推他一把。

蔡青禾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胸口喘气道:“您是驸马还是臣是驸马?臣难道没问过?殿下难道半句都没和驸马您说过?”

她问过,也说过。

傅汝止猛得僵住,糟了。

她长时间不与叱罗羽见面,此次暗访奚国人尽皆知,按叱罗羽疯魔到要给她下蛊的性子,一定会去找她,她绝对预料到了,所以没带蔡青禾。

傅汝止指着蔡青禾:“你在这待好了,本侯回来再收拾你。”

他直往二门马厩处奔去。

傅汝止披起氅衣边走边吼:“府卫呢!来二十人,骑马跟本侯走!”

毕练吓得不行:“侯爷,这么晚了您要带人去哪啊?”

“去奚国!”

西庭和龙勒的草场,与大奚可汗营帐边的草原相比,实可谓小巫见大巫,才是初春,草场上的草就已长高,足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