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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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叹息:“十皇妹的母亲芮美人婢女出身,到如今连公主都没封上,秦家看不上的。”

并非每个皇女都像萧絮那样,以国为封,位比亲王,亲娘是奚国三公主,养在谢家嫡女膝下,自小受深宫教养,骑射皆精,通文会墨,名满天下,顺带和文武朝官多有交情,萧诚明面上把她偏宠得人尽皆知。

她姊妹兄弟里不受宠的,大半年见不着父皇一面都寻常。

蔡青禾轻轻地为她揉按太阳穴:“殿下,您说陛下会查那支簪子吗?”

“不会,父皇爱面子,最忌讳有人说他篡位的事,那支簪子他已叫赵总管带去尚宫局熔了。”萧絮把玩右手腕上的珠串,悠悠道,“本殿此生最擅长三件事,装哭,撒娇和射箭,可你知道本殿最不擅什么吗?”

蔡青禾语气温柔:“在臣眼里,殿下无所不能。”

“错。”萧絮盈盈而笑,“本殿最不擅长说谎,须知一个谎言说出来,就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弥补,所以本殿从来只说真话,可真话怎么说,何时说,如何说,乃至说一半留一半,比说谎更无坚不摧。”

譬如她给秦同儒设的局。

蔡青禾揭开药袋,合上她还泛着红的眼,温情道:“是,殿下说的对,可殿下不许睁眼了,让眼睛休息会吧。”

百花香和药草味盈盈绕起,他取起架上的白竹箫,坐在美人榻下缓缓作奏。

箫声空灵深幽,她闭着眼,将旁人性命捏在手里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嫁出宫小半年,她逐渐习惯宫外的生活,而且驸马与公主的相处之道与寻常夫妇大不相同,莫说傅家的亲戚,便算是傅汝止改嫁的亲娘过来,都得给萧絮行礼拜见,真要细细讲究,傅汝止还得日日去霁风阁晨昏定省,给公主媳妇请个安。

怎奈何萧絮素来惫懒不爱应酬,除了每月雷打不动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以及必须要出席的宫宴典礼之外,寻常贵胄人家的雅集喜宴,下十个帖子她接一个已算很给面子了,驸马请安更是直接免了。

傅汝止每旬雷打不动去一趟京中傅府,给几家伯父伯母请安,萧絮从不跟去,美其名曰:本殿去了诸位伯父伯母反倒拘谨,且本殿出家清修过,不爱热闹,礼到便算人到了。

然后从私库里随便弄点玩意叫他带去。

相敬如宾得诡异。

总算挨过邺都的酷暑,夏末晚霞照映,满园绯色,傅汝止从本家请安回来,只觉头疼得很,方才大伯母在席间措辞又小心又无奈:

“都成婚半年多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穆家那个事……我晓得你心里不舒坦,你回京到现在眉头就没下来过,可日子总要过的呀,难不成没了她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

“你爹当年打仗就是个不怕死的好将,如今你过得这么体面,已是光宗耀祖了,你娘被你舅舅逼着改嫁去睢阳的时候,哭天抹泪地把你托给我,你自个瞅瞅你都多大岁数了,你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生个儿子,做人要对得起你爹娘你祖宗啊。”

“且我听人说,你媳妇肚里出来的小子封个郡王都可,上回宫里摆七夕宴,我和你大伯还见过她,我瞧她也没摆公主架子,拿巧果赏小孩吃,你莫因为穆家的事把她给得罪了,晓得没有?”

“人家是拿个针线陛下娘娘都要心疼的主,你和她两个人住在府里,她真光起火来,我和你大伯是救不得你的呀……”

傅汝止被劝得满头雾水,解释了老半天都没讲明白他和萧絮好得很,萧絮明面上闭门不出,实则三天两头乔装一下出去玩。

嗯,她以为傅汝止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他只是不在乎,喜欢出去玩又不是喜欢出去杀人放火,爱怎么样怎么样。

她在府里更是玩得风生水起:

譬如和小婢女大开牌桌连打两天一夜的叶子牌,春天抓蝴蝶夏天逮蚂蚱,有天晚上萧絮莫名其妙蹿到他书房外的小园里蹲着,问她在干嘛,她说抓癞蛤蟆,今晚钓虾用。

一个公主啊,蹲在驸马的房外抓癞蛤蟆,这已够离谱了,更离谱的是当天大半夜芙蓉捧了碗虾抱蛋来,喜气洋洋嘚嘚瑟瑟地喊:

“驸马爷!公主殿下钓着啦!”

他人都睡着了,一脸懵逼地被叫起来吃虾抱蛋,还是萧絮拿他书房外的癞蛤蟆钓的,还不能说不好吃。

他们的夫妻生活就是一个起早贪黑上班下班,另一个在家花活百出探索快乐的真谛。

在府里偶尔碰个面,夫妇俩比谁都客气,你行个礼我也行个礼,初一十五他去留宿的时候,萧絮抱完他居然还会行个礼说一声:“妾谢过驸马,驸马晚安”。

说她懂礼貌吧,她每回都跟个饿虎似的扑过去抱他;说她不懂礼貌吧,她抱完了还记得说谢谢。

亲近吗,不亲近的。

有回一起用早膳,他持箸时不小心碰着了萧絮伸来换牒的手,她立刻拿帕子使劲擦了擦。

傅汝止越想越觉得烦躁,自己都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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