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1 / 2）

陆骁次日竟又很早来了，赶在张晗出门之前，带上了豆花和煎饼果子，笑眯眯地说：“甜豆花？煎饼果子？”

张晗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而她望着手里的煎饼果子，突然间就勾起和顾家铭一起吃煎饼果子的事，但这念头一晃而过，她瞧着陆骁，颇有些无奈：“陆骁，我们恋爱结婚时你都没这么殷勤呢，你这是把我当难啃的骨头非要啃下来吧？”

陆骁打个哈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你说的金子是什么呢，昨晚打包的剩菜剩饭，还是今儿的煎饼果子？”

“那你想要什么金子呢，我给你找去。”

张晗见他这么觍着脸的样儿，禁不住有些好笑，只能说道：“走吧，再磨蹭下去我可要迟到了，我又不是你有自己公司，我可就一打工人。”

陆骁打车送了张晗到公司楼下，挥挥手笑着说道：“我今儿就回上海去了，隔两天再来看你。”

“不用看，我挺好的。”张晗虽然硬气着，可一听陆骁这么快要走心里竟然怅然若失的，她倒也恨自己这么优柔寡断的，到底在求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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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

陈筠收拾好了甜品模具，将第二天要做甜品的备料冻好，转身又将咖啡的桌椅擦了一遍，她的勤快做派，倒让一向看她不顺眼的王海也对她挑剔不出什么，自从她上次去而复回，他已明显感到她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上班划水、随随意意做些甜品，也不在意销量口味，闲时就化妆打扮的模样，她现在不但工作勤勉，而且格外在意顾客对于自己甜品评价，对于种类更新、口味调整都十分在意，营业前她也会将自己做甜品视频持续放网站上，如今人气倒也稳定，颇有些流量收入。

这日营业终了，王海见她又在拖地，便接过拖把说：“你早点回去吧，今天我来吧。”

陈筠却只低着头用力划拉，对于王海的置若罔闻。

王海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也就气得不去理她。

陈筠说道：“你是大股东，我不过是小股东和员工，当然要努力点。”

王海听她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就还是对她做了表扬：“你的蛋糕最近卖的不错，带动。来是陆骁，只不过我现在无人可以依靠，每天睡去都有种惶恐感，怕自己老去、单身还没钱，所以我只能回来挣钱，我每天都提醒自己这些钱是养老的，失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所以也就格外努力。”

王海倒有些唏嘘：很多人一辈子享福、变老，未尝不是福气，家道中落、人到中年懂得金钱的不易，其实也是不幸，除了埋怨老天安排不公，或者默默忍受，或者顺流而下，而要逆境而上，那是当真困难了。

陈筠回头，见王海不语，只是露出怜悯的神色，往日她或因着这怜悯落下泪来，但此刻她的眼底是干涸的，面色是淡漠的：“没什么的，一开始我也怨过，后来我也明白了，这人世间的苦和甜总是在一道儿，我前半生过得太容易了，现在总要吃点苦的。”

王海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倒是对她刮目相看。

陈筠继续抹着板凳，她的手因为浸了太多碱水已经粗糙起来，不再复原来的白嫩，她的口吻到底还有些不甘：““其实我就想做个简单小妇人，要老公宠着，过着点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又不是很贪心，要我老公怎么怎么有钱，或者做上什么高位，为什么就这点小愿望都不能给呢？”

她虽然认了这现实，可难免还自怨自艾。

“所以你才不惜和你老朋友翻脸都要抢走陆骁？”

陈筠曾也不断用无数理由堆积麻痹自己，诸如如若不是张晗和陆骁感情破裂在先，她也不可能介入他们，可事实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现下她被狠狠打脸，陆骁就是要不顾一切挽回张晗，自己两边不是人，可偏偏她为了生存还得在这咖啡店里求生活，人到了生存边缘就是这般可悲，连谈点骨气都是奢靡。

王海见她只是躬身不语，觉着自己虽然说了实话，可还是要给女士留点余地，于是说道：“我们都痛恨最亲近人做出背叛自己、抢自己伴侣的事儿，可这事发生概率偏偏不低，说到底人是感情动物，人和人相处容易没了边界，陆骁这小子，又向来是少妇杀手，你这有点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就你运气也不大好，陆骁和张晗这人简直一模子里刻出的脾气，两人吵归吵，吵完总会和好。”

他这种直男安慰不说还好，说了却愈发让人难堪，陈筠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运气不是太差的，离婚时有张晗托着我，说到底陆骁也给了我本金，我前夫每月都给我赡养费。我那会儿想和陆骁在一起，一面是我离了婚迫切想找个舢板，另一面也不过是我太害怕吃着苦，总想找个长期饭票托着。”

王海弯了下嘴唇，连带着八字胡都弯了下去，他说道：“其实你有这想法也没什么，人总归自私，想让自己过好点。”

陈筠不语，却只想到张晗对自己说的那句：陈筠，你这次离婚时候身边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