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他是真的病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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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高熙身披大氅,独坐于王府后堂。

堂中寂静无声,只有炉中的火光跳跃,将他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没动,也没说话,只静静地坐着。

直到外头夜色深沉,直到顾雍传回话来。

“启禀王爷……梁仲庭,已处置。”

“人呢?”

“……秘密绞杀,尸体已送入忠义巷,无人知晓是王府所为。”

赢高熙闭上了眼。

他并未再说一句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梁仲庭,死了。

这个害他被父皇怀疑、厌弃的罪魁祸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赢高熙却明白,这不是结束。

而是一切的开始。

被放逐的开始。

他不愿承认,不愿接受。

就藩?

让父皇随便给他指个富庶之地,从此之后当个养花种树的闲散王爷?

每日听钟看鼓,写诗养鹤?

想到这种可能,赢高熙抬起手,慢慢地揉了揉眉心。

指尖在额前停住,长久不动。

他怎么能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

自他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亲弟弟,是未来皇帝最亲近的辅佐之臣。

他的身份,他的命运,从来都不是为了争,而是为了辅。

“你是皇长子的弟弟,是未来的贤王。”

“你要助他安国理政,成就千秋伟业。”

“你若太锋芒,会伤了兄弟之情,会让天下人误会你心有不臣。”

父皇、母后、老师、太傅,所有人都这样说。

他也信过。

毕竟那是亲哥。

可问题是,赢高明就不是个能扶得起来的主。

眼里只有权势,耳朵里只有阿谀,心里却装不下一点风雨。

每次朝议都要他暗中补救,每次闹笑话都要他去遮掩。

最初的几年,他忍了。

他告诉自己:“太子终究是太子,我只是贤王。”

可后来,连赢世民都看不下去了。

是父皇先动的手。

是他让他进弘文书院,让他招贤纳士、议政讲学,在朝堂里栽培势力。

是他一句句教他“朕老了,要多靠你们几个撑起来”。

是父皇亲手把他推到权势的那一边,是父皇要他成为制衡太子的利剑,是父皇,给了他另一个太子的待遇!

赢高熙知道自己是个棋子。

就是给赢高明敲警钟的。

可是,一日接一日的优待,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一位又一位心甘情愿归附的士林名儒……

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怎么可能,不让他生出一丝“我为何不能上场”的念头?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走下去。

真的可以取而代之,从棋子成为棋手。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赢丽质。

那个他们兄弟俩谁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妹。

谁能想到,她会在短短一两年内,手握兵权,政声日隆,连赢世民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她是唯一一个,不靠父皇栽培,不借外戚庇护,就能一步步在这个男人的天下里闯出一条路来的皇室子女。

如今,她能与太子分庭抗礼。

她也成为了那个新崛起的、真正能与太子“相争”的人。

于是,一切就变了。

父皇开始疏远他了。

赢世民不想要他了。

因为棋盘上,出现了比他更锋利、更合用的一枚子。

而他,只剩下一个结局:就藩。

去一个富庶却偏远的封地,做个养花弄草、吃斋念佛的闲散王爷。

从此退出朝局,从此无权无势,甚至不准再入京、不准参与国政。

“凭什么?”

赢高熙自语道。

“父皇,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念头。你明明知道的。”

“可你偏偏不戳破,任我一步步往上爬,一步步生出妄想……然后,你还想让我甘心接受就藩的结局?”

“我是个人啊,父皇。”

赢高熙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

皇宫清晨,御书房内。

天光刚亮,宫中便已动了。

御医署的急报一早呈上,太监捧着折子匆匆入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赢世民刚沐浴完毕,换上朝服,正立于窗前看庭前花木。

听得脚步声,不疾不徐回头:“何事?”

内侍跪地呈上:“回陛下,是太医院送来的奏报,魏王殿下昨夜突发高烧……”

赢世民闻言,接过奏报。

看到上面的字后,轻轻蹙了蹙眉。

“高热不退?昏睡一日?咳声连连、舌苔发赤?”

他低低念了几句,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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