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襄阳重建(1 / 5)
襄阳城的断壁残垣间,春草已悄然探出头。可这抹新绿落在满目疮痍的街巷里,非但没带来生机,反倒衬得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愈发萧索。孟珙站在襄阳府衙的废墟前,望着远处被熏黑的城楼,浑浊的眼中泛起痛惜——这座他守护了半生的屏障,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兵燹之劫。
“父亲,该议事了。”孟之经轻声提醒,将一件披风搭在父亲肩上。连续几日的勘察与商讨,孟珙的鬓角又添了几缕白霜。
帅府临时设在一处未被完全烧毁的民宅里,孟之继、郭靖、黄蓉已等候在堂中。案上摊着襄阳与樊城的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需要修复的城防与要道。
“襄阳不能倒。”孟珙落座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它是挡住蒙古铁骑的最后一道门户,重建,不仅要恢复城郭,更要让它成为铁桶一般的堡垒。”
他指尖重重落在地图上的汉江:“第一步,修城墙,挖壕沟。襄阳、樊城的城墙要加厚三尺,加高两丈,城砖缝隙用糯米石灰浇灌,让蒙古人的投石机啃不动。两城之间架三座浮桥,铁索相连,白日通人运粮,夜里拉起铁网,防备偷袭。”
郭靖瓮声应道:“我带人去采石场催运石料,江湖上还有些弟兄留在襄阳,正好让他们帮忙搬运。”
“好。”孟珙点头,又指向城内外的粮仓与军械库位置,“第二步,充军备。从江陵调粮二十万石,箭矢五十万支,火药五千斤,分储在襄阳内城与樊城的地下仓库。之继,你从忠顺军里挑五千擅长弓弩的士兵,留在襄阳协助训练守城弓弩手;之经的水师分出一半战船,在汉江上下游巡逻,确保粮道安全。”
“是。”孟之继与孟之经齐声领命。
黄蓉一直沉默地看着地图,此时忽然开口:“光靠调运不是长久之计。襄阳周围的良田都荒了,不如推行屯田。让士兵轮值耕种,战时能战,闲时能耕,既省了转运之费,也能让流民有口饭吃。”她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我查过了,城中幸存的百姓有三千余户,加上周边流民,足有上万人,只要发些耕牛种子,秋收便能有收成。”
孟珙眼中闪过赞许:“郭夫人想得周到。这事便交给你与之经,流民登记、田地分配,都需细致妥帖,莫要出乱子。”
接下来的商议里,众人又定下整顿军政、构筑外围防线、协调东西联防等数条举措。孟珙特意强调:“虎头关、百丈山这些要隘,要修堡寨,驻精兵,形成纵深。蒙古人若来,先让他们在这些地方淌血,等冲到襄阳城下,已是强弩之末。”
晨雾还未散尽时,城东的夯土声便已此起彼伏。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民夫喊着号子,将新运来的黄土层层夯实,试图填补城墙坍塌后留下的巨大豁口。不远处,几个瓦匠正蹲在半截墙基上,小心翼翼地垒砌青砖,他们手指上的裂口还沾着泥浆,却不妨碍眼神里透着一股把家园重新拼起来的执拗。
孟珙站在北门城楼的废墟上,望着这派忙碌景象,眉头舒展了些许。脚下的城砖还留着灼烧的焦黑印记,风一吹,能闻到淡淡的草木灰味——那是几个月前蒙古人撤退前焚烧营房留下的痕迹。他伸手抚过身旁一根被劈断的立柱,木茬尖锐,像极了这场战役里无数未及掩埋的尸骨。
“都统领,”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部将江海,“城西的粮仓地基已经夯实了,按照您的吩咐,比原先加高了三尺,还做了防潮的夹层。只是木料还差些,从随州调运的那批松木被雨水耽搁在半道,估计得后日才能到。”
孟珙转过身,目光掠过江海肩头的补丁——那是激战中被箭矢划破的,后来用粗麻布草草缝上。他微微颔首:“告诉督工的官吏,莫要催逼民夫,木料晚几日无妨,务必保证粮仓的结实。这襄阳城,往后要做咱们大宋的铁桶,粮仓便是桶底,半点马虎不得。”
“是。”江海应道,又补充道,“城南的伤兵营里,昨日又有七个弟兄能下床走动了,都吵着要加入重建,说躺着不安生。”
孟珙嘴角泛起一丝暖意。这场收复战,襄阳守军折损近半,能活下来的,个个都是从血水里爬出来的硬汉。他摆摆手:“让他们再养些时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