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声的呐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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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阿嬷婆的庇护并非万能护身符,她必须尽快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否则,这股涌动的暗流,随时可能将她吞噬。

傍晚,回到临时住所,炎曦摊开手掌,凝视着那根闪烁着虹光的鳞化指。

银月的敌意、石岩的警告、影苔的诡异低语……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的暮色里。

是影苔。

她去而复返,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光,直直地盯着炎曦的右手。

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比之前更加飘忽,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确定性:

「它……在吃你的梦……下次……吃更多……」

说完,她像受惊的影子般,迅缩回暮色深处,消失不见。

炎曦猛地攥紧了右手,鳞化指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

她抬头望向千蝶林那永恒朦胧的天空,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寨中的暗流,已不再是模糊的威胁。

影苔的预言,将潜在的危机与她身上最新鲜的伤口直接钩连在一起。

成长的代价,似乎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沉重。

正河村的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河水,终于冲垮了闫家脆弱的堤防。

族老们给出的最后期限像一把刀悬在头顶。

赔偿的金额是闫再生刨地三尺也凑不出的天文数字。

夜里,父母的争吵不再是压抑的低语,变成了绝望的咆哮和摔打东西的刺耳声响。

「卖房卖地!

把我们都卖了去填那个无底洞吧!

」黄兰的哭喊声嘶力竭。

「都是那个孽障!

要不是她……」闫再生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后面的话语被更响亮的碎裂声淹没。

闫慧蜷缩在里屋的炕角,用被子死死捂住耳朵,但那些充满怨恨和绝望的音浪,还是如同冰锥般刺穿进来。

她感到呼吸困难,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

虎口的银眼纹路和食指的鳞化处同时传来剧烈的灼痛,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共感,而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中。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沉重的、粘稠的负面情绪窒息了。

它们不再仅仅是听到的声音,而是变成了可以「触摸」到的实质——父亲的愤怒像滚烫的沙石,母亲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淤泥,弟弟的恐惧则是细密尖锐的针……所有这些情绪,不受控制地通过她那异常敏锐的感知,疯狂涌入她幼小的身体和灵魂。

在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她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眼前的土墙仿佛化作了千蝶林中流淌着光絮的帷幕。

她「看」到阿雅焦急的脸庞,听到她似乎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但声音遥远得像从天边传来。

而此刻在千蝶林,炎曦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刚刚在阿雅的陪伴下,试图用初步学到的冥想方法安抚鳞化指。

突然,一股庞大、狂暴、充满绝望的负面情绪洪流,毫无征兆地冲破了两界之间脆弱的壁垒,狠狠撞入她的灵体!

「啊——!

」炎曦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抱住头蜷缩在地。

那是闫慧在现实世界承受的、源自至亲的绝望和怨恨!

这股力量远比药圃忧泣草的悲伤要猛烈千万倍,几乎瞬间就要将她的意识撕碎。

她的鳞化指不受控制地爆出刺目的虹光,像一条失控的鞭子,疯狂抽打着周围的空间。

树屋内的家具摆设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移位,墙壁上出现细微的裂痕。

她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扭曲的色块,耳边充斥着现实的争吵声和千蝶林的嗡鸣。

「炎曦!

你怎么了?」阿雅吓得脸色煞白,试图靠近,却被一道失控的虹光扫中,惊呼着跌倒在地。

炎曦听不见阿雅的呼唤,她完全被来自「另一边」的绝望淹没了。

在她混乱的视野里,仿佛看到父亲闫再生扭曲的脸庞和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与千蝶林的光影重叠交错。

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这一切、想要摧毁这痛苦源头的冲动,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寨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暴动惊动。

阿嬷婆第一时间赶到,看到炎曦的状态,面色凝重至极。

「不好!

是『根世界』的负面情绪洪流反噬!

她的灵体尚未稳固,无法承受如此冲击!

阿嬷婆立刻出手,手中骨杖顿地,口中吟诵起古老的安定咒文,一道柔和的绿色光罩试图约束炎曦周身暴走的能量。

但那股源自现实世界的绝望之力极其顽固,与炎曦自身的伯奇之力以及鳞化指的能量剧烈冲突,使得光罩明灭不定。

「稳住她的心神!

」阿嬷婆疾呼,「她现在灵识不清,被那边的痛苦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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