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御书房內变化(2 / 4)
想著什么”
戴权不敢妄议,只是低著头说,
“奴才愚钝,不怕死的人,奴才没见过,如徐主事这般,奴才在大武朝是第一次见,看不透。”
不光是看不透,许些还有些震撼和惊讶,都说朝堂的事,內阁决议,现在內阁不能断,司礼监的人,冲在前面,是祸非福,陈辉那些人,且等著看吧。
武皇笑了笑,回身走到书案前,又拿起徐长文的辩词,指著其中一句,划了线,
“审案者,若是怀有私心,不如不审,也不知宋振,哪里恶了他,当然,若是此人不是邀名,朕可以给他一个公正。”
“公正”二字,却是天下间最难的字,天下之大,哪里有真正的公正,当年各种大案,包括漕运的案子,是为了稳定朝局,许些人漏网,算不算“公”字。
这些旧案,是为了查清真相,那当年牵连无辜之人,算是“正”吗,到现在,自己也多有算计,何来“公正”二字。
合上手中的摺子,也没有批红,反而扔在桌上一角,
“告诉刑部那边,徐长文的案子,不用著急,先把人送回天牢。”
戴权愣了一下,案子正在审理,这就完了,
“那,陛下,太上皇那边”
又该如何呢!
“太上皇那边,等晚些时候,朕自去解说,”
武皇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让他们把徐长文的帐册副本呈上来,还有庄守治,以及景存亮送来的帐册,留下拓本后,也一併送来,朕要亲自看看。”
戴权心里一惊——皇上这是要亲自审案还要翻旧帐想到內务府那边的烂帐,心中也是一惊,
但他不敢多问,只是躬身应道:
“奴才遵旨。”
等戴权退出去,御书房又恢復了安静,武皇重新躺回躺椅上,手里的佛珠却停了,望著樑上的藻井,那里雕著龙凤呈祥的图案,龙在上,凤在下,一如这天下的规矩。
可徐长文偏要逆著规矩来,用一颗书生的心,撞这坚硬的规矩,是顺水推舟,再次实行新政,还是后退一步。
想起小时候,教习曾教他骑马,说“驭马要懂它的性子,刚则柔之,柔则刚之”,如今这天下,何尝不是一匹烈马
太上皇曾用刚,而他自己或许该用柔,只是这柔,不是纵容,而是要在刚硬的规矩里,寻一条,朝廷能走得长远的路。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阳光也斜了些,在地上投下的影子拉长了许多,武皇闭上眼睛,手指在躺椅扶手上轻轻敲著,像是在盘算著什么,
良久,
睁开眼,眼底已没了刚才的若有所思,只剩下一片沉静。
这案子,不能急,徐长文要“公”,他便给“公”,只是这“公”,要慢慢来,一步一步,既要让天下人服,也要让太上皇……慢慢明白。
拿起旁边的茶盏,茶已经凉了,他却还是喝了一口,舌尖尝到一丝清苦,但苦过之后,却有回甘,淡淡的,在舌尖縈绕不散。
长乐宫中,
內殿长厅,
殿內的铜鹤香炉里,紫檀香正燃到第三寸,烟缕斜斜往上飘,却在离梁顶半尺处猛地打了个旋,像是被殿內骤然绷紧的空气攥住了。
伺候在廊下的小太监们早把呼吸敛到了极致,靴底沾著的金砖缝里的灰尘都不敢惊动——方才送文书的老太监刚把那迭油皮纸封著的卷宗搁在紫檀木案上,里头“啪”的一声脆响,紧接著就是茶盏砸在地上的动静,瓷片飞溅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撞出三四个回音,才簌簌落定。
太上皇周圣卓穿著石青色的常服,领口绣的暗纹龙形本是蜷著的,此刻却像活了过来,隨著他猛地起身的动作绷得笔直,
此刻,
太上皇一脸的阴鬱,左手按著案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处磨得案面的包浆都亮了几分,那迭文书被他右手一把薅了过去,油皮纸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像是要把里头的字都捏碎在掌心。
文书中寥寥几句话,竟然记录的如此刺耳,厉声大喝,
“反了!反了!”
声音劈头盖脸砸下来,带著中气十足的咆哮,却又裹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角的皱纹本是岁月刻下的浅痕,此刻却像刀劈斧凿般竖了起来,把那双曾看透两朝风雨的眼睛,挤成了两道寒光,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老太监。
“徐长文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户部主事,敢把六部的卷宗翻个底朝天,现在倒好,审他的案子,审到要请奏皇上刑部审问,他自己倒成了铁案里的钉子,这是给谁看!”
传信的老太监把头埋得更低,额角几乎要贴上冰凉的金砖地。
他跟著太上皇四十年,从潜邸到东宫再到这长乐宫,见过他龙顏大怒时杖毙太监,见过他为边患彻夜难眠时砸碎过整架的瓷器,却从未见过这般怒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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