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春祭大典(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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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对方便可心领神会,瞬间可成心至意达,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岂是凡俗耳目可窥?一念起落,万语已通!汝若存疑,且观那更漏之水,漏箭几何?”

莫沉依言,将大部分神念抽离识海,仅留一缕维系,其余探向屋角的更漏——只见那计时的漏箭,竟只上浮了微不可察的毫厘之距!方才那番意念交流,在现实之中,不过弹指光阴!

“如何?我未诓你吧?”

“算是吧!”

“真是龙游浅滩受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敢用如此口气和我说话的,寰宇不过屈指之数!”它话锋陡然一转,带着洞悉世情的冷酷,“对了,我劝你趁着这几天多学点本领好有手段搭救汝父,不然,我看他怕是活不长了。”

“为何?”话题转向自己行踪未名的父亲,莫沉顿时提了精神。

“方才,我的意识从长年的沉睡中苏醒,听见了你们二人的交谈,在你们看来是一篇颂德吹捧的诗,而在我看来则另有涵义。”

“哦?!”莫沉心神剧震,立刻将那封“父为赵府宴贺”的信件在识海中清晰“映照”出来。

“你仔细了看,句的首字按句意可以拆分和组合。先看看首联的两句:‘走商广结天下心’,和‘肖小见绝海河清’,宵小的‘宵’字是有宝盖头的,而此处略去了宝盖头......”

“这…或是诗文假借之字?古来有之,何奇之有?”莫沉提出质疑,“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妖族,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在和你神魂相触时,便已经探查了你的神魂,自你这辈子第一天睁眼看到了什么,我都大致过了一遍你的记忆。所以你的所见所闻所学所会,亦是我所见所闻所学所会。但你先听我继续说道,再谈谈你的见解也不迟。”

那神凰继续道:“假借或许有之,然其用意正在于‘去宀’!”凤凰意念斩钉截铁,“唯其如此,‘走’与‘肖’方能相合,乃成一‘赵’字!再看其后,‘闲’字独立,紧随‘土’、‘亢’二字——‘土’‘亢’相合,岂非一‘坑’?再取其后续‘家’、‘吾’、‘丰’三字。至此,可得:赵、闲、坑、家、吾、丰……”

莫沉神念急道:“那这乃是何意?杂乱无章,不成语句!”

“稍安勿躁!”凤凰意念如定海神针,“玄机正在诗句之内!颔联云:‘闲人家里不植木’——此句明示,‘闲’字中之‘木’部,当去!去‘木’则‘闲’成‘门’字!再看颈联:‘家国或出玉彘醽’——此句需变二字!‘国’字异体字不论是写成‘国’还是‘国’,其中‘或’字和‘玉’字既出,所余唯‘囗’字。而‘家’字之变,关键在‘彘’!‘彘’者,豕也,即猪!故‘家’字去其‘豕’部,仅余‘宀’!”

凤凰意念流转,条分缕析,如同剥茧抽丝:“至此,此句所变,得‘宀’与‘囗’。二者孤立不成字,便需借前文‘吾’、‘丰’二字。‘吾’字无用。‘丰’字何解?‘丰衣足食’,‘丰’有‘多’、‘余’之意。故取其‘余’意,弃其‘衣’与‘食’,唯留‘丰’之本形!‘宀’、‘囗’、‘丰’三形相叠,岂非一个‘害’字?!”

随着凤凰最后一个意念落下,那隐藏在华丽颂词下的血淋淋真相,如同惊雷在莫沉识海炸开!

“赵门坑害吾!!!”莫沉的神念发出无声却震骇欲绝的呐喊!

“虽‘害’字解法略显迂回,然情急之下,汝父仓促落笔,能以此等隐晦之法传递凶讯,已属不易!”凤凰的意念带着一丝对凡人急智的认可,更带着对那“赵门”森然的冷意,“汝父处境,危如累卵!此信,乃其绝境呼救!”“赵门坑害吾!”莫沉惊道。

“虽‘害’字的解释牵强些,但说明汝父当时的情况确实危急,故而无暇多想,文笔下得浅些,也是情有可原了。”

“如此看来,定是那锦官城赵府作祟!”莫沉眼中怒火燃烧,霍然起身,“此地距锦官城不过一日路程,我即刻便去!”

“愚蠢!”识海中凤凰的意念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冰冷的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赵家既能设局拿下莫暅良,碾死你这蝼蚁般的小子,不过翻掌之间!你若身死,我寄魂之身,也随之魂飞魄散!”

“你死与我何干?!”莫沉愤然低吼,双拳紧握,“家父命悬一线,为人子者,岂能坐视?!”

“且慢!”凤凰的意念陡然压下莫沉的冲动,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汝父,尚有后手留于诗中!他早料到你性如烈火,必会莽撞行事!”

“当真?!”莫沉脚步猛地顿住,如同被钉在原地。

“然也!”凤凰意念斩钉截铁,“不信?且看颈联那句‘亢龙一出岂有悔’!此乃《易经》‘亢龙有悔’之化用,意在警示你勿要逞一时之勇,行那亢龙有悔、力竭而衰之事!他于颂诗之中暗藏此等警句,纵能自圆其说,怕也费尽心思,险之又险!”

莫沉如遭当头棒喝,沸腾的热血瞬间冷却。他颓然坐回茅席,理智重新占据上风:“是了…是我莽撞。如今我手无寸铁,身无长技,贸然前往,无异于羔羊自投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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