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枫晚当红正霜天,烬归尘土落红怜(2 / 3)
”莫沉微感诧异。
“嗯。”声音简洁,“妖族无姓无氏亦无字。我生于一片红枫似火的林海,故曾有一小名,唤作‘枫烬’。”枫烬似乎不欲多谈自身过往,转而催促道,“莫要分心,勤修不辍方是正理。”莫沉识趣,只得按下心中好奇。
待到夜色深沉,万籁俱寂,莫沉推开窗棂,身形如轻烟般融入浓墨般的夜色,御风而起,悄无声息地飞向城东那占地最广、灯火辉煌的赵府。
夜空中,莫沉的身影骤然停滞。他眉头紧锁,俯视下方那片层叠错落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园。十丈范围的神念如水波般探出,却只“触”及假山嶙峋、睡莲静卧的池塘,连一片瓦舍、一间厨房的踪影都捕捉不到。整座府邸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在夜色中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奢靡气息。他尝试拔高身形,想俯瞰全貌,奈何修为浅薄,御风高度有限,下方依旧只见一片片模糊的屋脊轮廓。
“愁眉不展,可是寻路无门?”枫烬的声音适时在识海中响起,仿佛能洞悉他的窘迫。
“正是,”莫沉无奈道,“这赵府大得离谱,亭台楼阁无数,想找到主家卧房,犹如大海捞针。”
“西北方向,一里有余。”枫烬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去那里看看,或许有你所找。”
“一里余?!”莫沉心中剧震,暗自骇然,“枫烬的神念竟能覆盖如此之远?”他压下惊疑,依言催动法力,身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轨迹,朝西北方掠去。
片刻后,他悬停在一座轩敞建筑的屋顶之上。下方并非他预想中的卧房,而是一间门户紧闭的书房。
“枫烬,这是书房,并非卧房啊?”莫沉正欲质疑,目光却被书房窗棂内透出的微弱反光吸引——借着月光,他赫然看清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字迹熟悉的墨宝!
“是父亲的诗!”莫沉心头一紧。可书房内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线索似乎又断了。
“莫急。”枫烬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指引,“从左侧那道拱门进去,抓那个醉醺醺的家伙问问。”
莫沉依言,身形飘落,悄无声息地穿过拱门。眼前豁然开朗,竟又是一处精巧雅致的院落。回廊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柔和光芒,灯罩上赫然印着“府主与天同寿”的烫金篆字。神念扫过,几座玲珑假山和几簇在夜色中依旧浓艳的杜鹃花映入“眼帘”。
循着枫烬的指引,莫沉很快“看”到一座假山旁,一个身着华美锦缎长袍的身影正扶着山石,弯腰呕吐不止。浓郁刺鼻的酒气,隔着数丈远便扑面而来。
能在如此清雅的院落里放肆醉酒呕吐,此人的身份绝非寻常仆役!
莫沉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身后,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肩上:“喂!赵家家主现在何处?可知晓?”
那人被惊得一哆嗦,猛地转过身来,醉眼朦胧地上下打量着莫沉,脸上随即浮起倨傲与不屑:“嗬!哪来的野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擅闯我赵府?!家主?”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指着自己的鼻子,狂笑起来,“哈哈哈!从今夜起,老子就是这赵府的新主子了!”
莫沉眉头紧蹙,打断他那刺耳的笑声:“原先的主人去了何处?还有,二月初二那日,府上一位姓莫的门客,如今何在?”
“来…来人啊!有刺客!”那人醉意未消,下意识地尖声叫喊,随即才想起自己先前已将附近仆役尽数遣散,此刻院落中唯有他们二人。
见他语无伦次,答非所问,更是一副浑浑噩噩的醉态,莫沉心念电转:“看来得让他清醒清醒了。”丹田法力瞬间流转,左手掐诀施展“巨力术”,右手一探,如同铁钳般抓住那人的衣襟,足下发力,两人身形骤然拔地而起!
“嗖——!”
离地六丈余高,夜风凛冽。那醉酒的赵府新主只觉得脚下一空,天旋地转,再低头一看,脚下庭院缩成棋盘,灯笼如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残存的酒意瞬间化作冷汗涔涔而下!
“饶…饶命啊!仙师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师法驾!求仙师高抬贵手,饶了小的狗命吧!”凄厉的求饶声在夜空中颤抖着响起,充满了无边的恐惧。莫沉提着那吓得魂不附体的赵焘雀,一脚踹开书房紧闭的门扉,随手将他掼在冰冷的地砖上。未等对方爬起,莫沉指尖微动,四缕细小的火苗凭空跃出,精准地点亮了书案上的四方青铜烛台。昏黄的光晕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墙壁上那幅熟悉的字卷。
“你既在赵府有些身份,此物,你不会不识吧?”莫沉声音冷冽如冰,抬手直指墙上悬挂的诗卷。
赵焘雀瘫在地上,惊魂未定地顺着莫沉的手指望去,待看清那字迹,脸上顿时挤出谄媚又惶恐的笑容:“认得!认得!这是…这是老家主寿宴上,一位姓莫的门客当场挥毫所作!”
“知道就好!”莫沉目光如电,逼视着他,“将此人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赵焘雀磕头如捣蒜,“那莫先生是寿宴前老爷特意请来的墨客,一手好字,文采斐然…可…可寿宴之后他去了何处,小的…小的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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