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4章 恐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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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冰冷圣母,在最初的干扰和愤怒之后,似乎迅速适应了这种混乱。
她那银黑漩涡般的眼眸扫过冲进来的变异体和士兵,冰冷的叠音再次响起……
……
一九九七年一月七日,上午09:13。岭城地下,未知深度。
黑暗不再是虚无,而是拥有了粘稠的质感和重量,如同凝固的原油,压迫着眼球,堵塞着耳膜。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节奏,提醒着幸存者们自己还活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合气味——浓烈的血腥和腐臭是底色,掺杂着地下岩层的潮湿霉味、某种大型生物巢穴特有的腥臊,以及一种…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类似电路烧焦又混合了茉莉花腐烂的甜腻气息,令人作呕。
这里已远非防空洞或研究所的范畴。他们似乎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岩洞系统,或者说…是某种东西挖掘、改造出的巢穴深处。
四周是粗糙不平、闪烁着诡异磷光的岩壁,上面布满了粘稠的、如同生物粘膜般的涂层,脚下滑腻异常,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某种活物的内脏上。
头顶垂下无数粗细不一的、类似植物根须又或是神经束的条状物,有些还在微微蠕动,滴落着冰凉的、带有腐蚀性的粘液。
仅存的十一人是张煜、温阳、王亮、冯辉、王岩、任斌、何木、雁洋、吴东、陈琛、黄莺。
挤在一个相对干燥的、由几块巨大岩石构成的凹陷处。
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牙齿不受控制打颤的声音。
矿灯早已耗尽电池,唯一的光源是任斌用最后几个零件拼凑出的、一盏光线昏黄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简易生物质灯(燃料来自某种变异苔藓,燃烧时散发出难闻的臭味),以及…张煜身上那三道疤痕下,偶尔不受控制闪烁起的、微弱的银色脉络光芒。
距离核心培养区那场灾难性的爆发和随后的塌陷逃亡,已经过去了两天?
还是三天?没人说得清。
时间感在这里彻底混乱。
他们只记得在最后的混乱中,地面塌陷,所有人都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等醒来时,便已身处这如同地狱肠胃般的鬼地方。
蓝山和安静不知所踪,或许被埋在了废墟下,或许…遭遇了更可怕的事情。
朱莓和那个彻底蜕变的“冰冷圣母”温馨,也暂时失去了踪影,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们就在这片黑暗的某个地方,如同蛰伏的掠食者。
张煜靠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紧闭着双眼,但并非休息。
他正在全力对抗体内那股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异变力量。
原初血清的融合似乎在加速,尤其是在他强行激发银铃耳钉,那耳钉在最后的能量冲击中已化为乌有之后。
他的感官被放大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能“听”到几十米外粘液滴落的声响,能“嗅”到岩层深处不同生物散发出的微弱信息素,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这片巨大地下空间中,几个强大的、充满恶意的能量源在缓缓移动。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与那个“冰冷圣母”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斩不断的精神链接,一种冰冷的、如同蛛丝般的牵引力,时断时续地拉扯着他的意识,试图将他拖向某个方向。
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肌肉线条变得更加分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但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体温也低于常人。
那三道疤痕处的银色脉络如同活着的纹身,随着他的情绪和能量波动而明灭。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才能压制住内心深处不断滋生的、一种对能量和…某种未知事物的冰冷渴望。
“老六…喝点水…”温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递过来一个用破损防毒面具滤罐改造的水壶,里面只有小半罐浑浊的、带着土腥味的渗水。
敦实的汉子眼窝深陷,脸颊瘦削,往日的力量感被深深的疲惫取代,但眼神深处那抹对兄弟的关切依旧不变。他的工装多处撕裂,露出结实的肌肉,上面布满了刮擦和灼伤的痕迹。
张煜睁开眼,接过水壶,抿了一小口,冰冷浑浊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湿润感。
“谢了,老大。”他的声音同样沙哑,目光扫过其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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