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3章 梦工厂!(3 / 6)
二!闭嘴!”吴东顶着一头炸毛板寸,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软布擦拭他那印着鲜红“奖”字的搪瓷盆边缘一道新的、细小的刮痕——显然是白天被王岩的“倒挂金钩”波及的。他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再瞎嚷嚷,老子拿盆扣你头上!”
“根据动量守恒和接触面摩擦系数初步估算,”冯辉蹲在地上,厚瓶底眼镜反射着灯光,手里捏着游标卡尺对着地上几粒可疑的煤渣碎屑比划,嘴里念念有词,“撞击瞬间产生的冲击力峰值约在……嗯……考虑到蓝山学姐的体重和肌肉密度……”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物理世界里。
王岩抱着足球,对着墙壁练习头球,嘴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对周遭的调侃充耳不闻。任斌默默坐在床沿,用旧绒布擦拭着相框,镜片后的目光沉静。何木在角落的罐头台灯光晕下,刻刀在黄杨木鸟雀的羽翼上留下细密的纹路,木屑落在那方绣着野蔷薇的蓝格手帕上。雁洋的镜头无声掠过张煜略显疲惫的脸和手臂上显眼的碘伏痕迹。
“器械归位。地面清理。熄灯前静默。”靠窗上铺传来温阳冷硬如淬火钢的低喝,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背对着众人,似乎已经躺下,枕边那枚黄铜烛台底座反射着冷硬的光,“±0.00”刻痕旁,橘黄糖纸、深酒红蕾丝碎片和那片沾着油污的深蓝棉布碎片,在昏暗中构成无声的静物画。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张煜没理会王亮的调侃,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后背碰到床架,疼得他吸了口冷气。安静下午塞给他的那块带着橘子糖香的白手帕,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旁边是黄莺那根刻着“?”的冰冷钢管和一小簇用红头绳捆扎的野蔷薇果实。他脱下沾着泥土和汗渍的运动背心,露出年轻结实的上身,后背和手臂上几处擦伤涂抹着暗红色的碘伏,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靠,挂彩了?严不严重?”黄莺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依旧穿着那身火红的田径背心和短裤,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她几步走到张煜床前,毫不避讳地弯腰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带着阳光汗水气息的热力扑面而来。“啧,那冰山学姐够硬的啊!撞得不轻!”她伸手想戳一下伤口,被张煜躲开。
“训练不小心摔的。”张煜简短解释,拿起干净衣服准备去水房擦洗。
“摔能摔成这样?”黄莺显然不信,双手抱胸,火红的背心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胸型轮廓,眼神促狭,“行吧,英雄不问出处!不过班长,五千米报名了就别怂,这点伤算个球!明天训练照旧!我监督你!”她挥了挥拳头,马尾辫一甩,留下一个充满野性活力的笑容,风风火火地走了,像一团移动的火焰。
张煜拿着脸盆毛巾走出宿舍。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水房门口,似乎在等人。
是陈琛。
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却异常挺括的蓝布工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项线条,颈侧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在灯光下红得惊心。她手里拿着一个印着红十字的小巧铝制医药盒。那股熟悉的、带着凉意的白玉兰幽香,在混杂着水汽和男生洗漱用品味道的走廊里,如同一缕清泉。
“张煜同学。”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赤裸的上身,在他后背和手臂的擦伤处停留了一瞬,镜片后的眸光沉静无波,如同在检查设备损伤报告。她将医药盒递过来,声音清晰冷静:“双氧水,消毒彻底。磺胺粉,防止感染。纱布和胶带。”她的语气是通知,是命令,带着精密世界对故障处理的程序化关怀。“伤口暴露,易受污染。处理完毕,及时覆盖。”公式化地说完,她微微颔首,白球鞋踏地,发出规律而孤清的声响,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一缕清冷的白玉兰幽香,留下微凉的轨迹。
张煜捏着手中带着金属凉意的医药盒,看着陈琛消失在昏暗中的笔直背影,心头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这冰冷精确的“医疗补给”,和她颈侧那粒红得惊心动魄的朱砂痣形成奇异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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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铁北二路,寂静无声。白日里喧嚣的操场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沉睡的黑色巨兽,煤渣跑道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远处城市零星灯火如同天边疏星。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路边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煜穿着厚实的运动外套,在空旷的跑道上慢跑。后背和手臂的擦伤在运动中牵扯着,带来一阵阵钝痛,但他需要这种运动后的疲惫来驱散白天的纷乱和宿舍的闷热。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泥土和草木霜寒的气息,让头脑异常清醒。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孤独的心跳。
跑过实习车间巨大的阴影区域时,一阵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伴随着一缕淡淡的、燃烧不充分的汽油味。
张煜放慢脚步。只见在车间侧面靠近围墙的一小片空地上,停着一辆造型粗犷、线条硬朗的深绿色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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