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惊雷!(2 / 6)
记本。那并非工作笔记,而是一本速写簿。翻开的页面上,并非预想中的齿轮图纸或公差标注,而是一幅用铅笔精心勾勒的素描——
画面主体是那台老旧的C620车床,线条冷硬精确。但车床的卡盘位置,却并非冰冷的金属主轴,而是一丛在钢铁缝隙中顽强生长、肆意绽放的野蔷薇!花瓣柔嫩舒展,荆棘尖锐分明,与冰冷的车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而在车床操控轮的位置,一只骨节分明、沾着几点机油污迹的手(笔触精准地描绘出了污迹的形状和位置)正虚握着轮柄,仿佛在操控这钢铁与柔美的奇异结合体。
速写的右下角,用极细的铅笔写着两行小字:
> **缝隙里的野望**
> **1996.10.7 于实习车间间隙**
张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陈琛。她似乎并未察觉他的窥视,正低头在另一份文件上快速批注着什么,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看不清眼神。但那专注而平静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与速写中那丛在钢铁缝隙里倔强绽放的野蔷薇重叠在一起。那缕白玉兰的冷香,此刻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生命力。
“签好了?”陈琛的声音响起,清冷平静,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她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张煜脸上,依旧无波无澜。
“嗯。”张煜收回目光,将签好的报告推回给她。
陈琛接过报告,仔细核对签名,然后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将报告放入一个标着“舞台机械-动平衡修正”的文件夹内。动作一丝不苟。合上抽屉时,她的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拂过桌面那本摊开的速写簿,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画中的野蔷薇。
“可以了。”她站起身,蓝布工装的身影在台灯光晕里显得格外挺拔孤清。“熄灯时间快到了。”她走向门口,示意张煜离开。
张煜跟在后面,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灯光昏暗。关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陈琛没有回头,径直向楼梯口走去,白球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而孤清的轻响,那缕白玉兰香在身后渐渐飘散。
张煜站在昏暗的走廊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脑海中那丛在钢铁缝隙中怒放的野蔷薇,却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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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宿舍的喧嚣如同退潮般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窗台那四件静默的“证物”——陈琛的蓝格手帕、黄莺蔫掉的野菊、安静的橘子糖、镶嵌在烛台底座上的齿轮耳坠——在黑暗中泛着幽微的光泽。
突然,靠走廊的那扇窗户,传来极其轻微的、指甲刮擦玻璃的“刺啦”声,细碎而急促,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躁动。
下铺的何木刻刀一顿。上铺的温阳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冷电射向窗口。冯辉在梦中推了推眼镜。
“刺啦——刺啦——”
声音更清晰,更用力。
紧接着,窗户插销被外面什么东西灵巧而急躁地拨弄着,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摩擦声。几秒后,“咔哒”一声轻响,插销弹开!
窗户被猛地推开一掌宽的缝隙,带着浓重夜露寒气和松针清香的冷风灌入。一个敏捷的身影带着风,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利落地翻了进来,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显然没控制好力道。
是黄莺!
她浑身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不再束成马尾,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发梢滴着水珠。身上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工字背心,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饱满而充满力量感的胸型轮廓和紧致的腰腹线条。下身是一条同样湿透、颜色深得发黑的迷彩裤,裤腿高高卷到膝盖,露出沾满泥泞、线条结实的小腿和脚上的军用胶靴。她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几缕湿发粘在额角,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被侵犯领地般的焦躁。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油布裹着的长条物件,正是白天那根舞台斜撑的镀铬钢管!钢管在黑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幽光。
她像一头闯入陷阱的困兽,警惕而迅速地扫视过熟睡的众人,目光最终带着灼热的温度,死死锁定了张煜的床铺!一股混合着夜露寒气、湿透棉布的微腥、泥土的腥气、汗水蒸腾出的野性荷尔蒙气息,以及压抑不住的怒火,瞬间在宿舍弥漫开来,粗暴地冲散了原本的汗味和樟脑丸气息。
她不再犹豫,猫着腰,湿透的军用胶靴在地面上留下深色的水印,发出轻微的“噗叽”声。她武装带束出的腰线在黑暗中绷紧如弓弦,充满爆发力的弧度。她目标明确,直扑张煜的床铺,动作迅捷而带着不顾一切的蛮横。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张煜床沿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金属凉意的手,如同黑暗中探出的铁钳,无声无息却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扣住了她湿漉漉、沾着泥污的手腕!
黄莺身体瞬间绷紧如钢缆,另一只手闪电般摸向腰后(那里通常别着她的改锥),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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