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搪瓷杯(2 / 3)
快,这些杯子被分发到了会议室的每个人。这么一摆,这间会议室的人均年龄少说提升了十岁。
给到唐秋水的时候,她双手接过来,轻声道了声谢。
趁着梁渠还在确认事实部分,唐秋水悄咪咪地把杯子拖到手边,细细打量起来。
杯壁大面积雪白,手柄那端贴挂着一条茶包细线,乍一看和一般的搪瓷杯没有区别。特别的,是上面的图案和文字——
一个看起来像纪念馆的建筑物,台阶前竖着升起的五星红旗,旗帜上方写着「不忘初心」几个红字。
有点眼熟……
但唐秋水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具体是哪里,干脆放空大脑,打开杯盖。袅袅淡烟升起,茶香扑鼻,闻着很诱人,唐秋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她做这个动作时,恰逢法审的事实部分确认完毕,梁渠收了声,会议室静了下来。
会议主持人范所朝唐秋水这边看过来,笑着说:“小唐手上的杯子,是我们三月底去南湖团建的时候买的。”
听闻南湖、团建这些字眼,没费多少力气思考,唐秋水便很快记起来她不久之前给堰桥街道审过的一个合同。
南湖一日游的活动合同还是我审的呢。
唐秋水笑容得体地放下水杯,在心中默念了这么一句话。
可惜她不能说出口。因为梁渠很早之前就叮嘱过她,出外勤的时候她只要在他旁边静坐就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唐秋水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个实习律师,哪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言。就像未满十八周岁的限制行为能力人,在成年之前,很多事情都不能独立去做。
法律规定是这样,唐秋水并没有因此有过任何不满或者怨怒。可正常的表达欲受限,还是会产生一些失落的瞬间。
比如落款无名,比如此时此刻。
唐秋水垂下眼睫,独自消化内心腾起的酸涩情绪。
谁知下一秒,一旁的梁渠就换了个人称替她说出了那声心音:“南湖一日游的活动合同主要是小唐审的。”
最后一个字落入耳膜时,唐秋水心跳漏断半拍。
她忍不住歪头侧去一眼,却只能看到梁渠坐姿端正,神情平淡。他说出这句让她暗生狂喜的话,就仿佛是随手翻了一页书这么自然。
即便如此,唐秋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还以为梁渠每每要求她改的合同,都是直接从街道工作人员那里长按转发过来的,他压根没打开看过,改完也不给她任何反馈。
原来他全部看过。那么没给反馈意见,是不是觉得她改得还算可以?
想着想着,眼底阴翳俱散,艳阳挣乌云而出。
偷笑很容易,憋笑有点难,需要花点力气才能控制脸上渐渐加深的笑痕。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之后,会议继续。梁渠开始谈一些行政诉讼法上的专业问题,比如城管执法的职权依据,拟作出处罚决定的裁量基准等等。
唐秋水一一做好记录。
第二个案子的审查流程差?s?不多,唐秋水手上记录的热情明显下降,上眼皮越来越沉。纸面上的字和圆在她逐渐混沌的视野里,一点点地变得悬浮了起来。
起初还能靠意志力强忍住这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当听到梁渠和城管开始讨论起“树的胸径如何测量”这一技术性问题时,唐秋水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睛慢慢眯成条缝,变成了一朵在暗夜中闭合的向日葵。
再睁开时,会议已经进入尾声,一众人在会议记录上签字。
法审结束,回到车上。
太阳光比来时强烈了几分,但并不刺眼。铺在脸上,像褪黑素一样催眠,唐秋水忍不住打了一个无声而又绵长的哈欠。
打完就听到梁渠问她:“刚刚认真听了?”
唐秋水点头作乖巧状:“听了。”
“我都问什么了?”
唐秋水对答如流,说出几个关键词:“主体,依据,基准。”
该说的基本都说了,可梁渠却追着问:“还有呢?”
“还有……”唐秋水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说不出其他。
梁渠明明白白地指出来:“还有你在睡觉,我看见了。”
啊这……唐秋水以为她睡得并不明显,原来他早就抓她抓了个现行。
唐秋水双手绞在身前,连声说抱歉:“太困了实在是,没忍住。”
她昨晚两三点才睡着,睡得很浅,今天早上又起得早了,很难不犯困。
梁渠问:“昨晚干什么了,玩游戏还是看小说?”
明着给她下套,二选一的题,哪个都不是正解。
唐秋水嘟囔:“您就不能往好处想我。”
梁渠斜她一眼:“总不能是熬夜研究法条或者案例吧。”
唐秋水噎声,双腮鼓起又很快泄气,实话实说:“那倒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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