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理昭彰(1 / 2)
慕容尧道:“对,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他们,他们死了被踩成一滩烂泥,我自然更不会惧怕他们。”
环抱着她的身子震动着,他在冷笑。
“我在战场上枪杀过不止一个逃兵,他们混淆军心,很容易就会将整个军队害得毫无斗志。可笑...”
他蓦然抬头,漆黑的睫毛下是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惶恐与胆怯。
“可笑这一回我却理解了那些死在我手里的逃兵。”
那些人,也许并不是单纯的贪生怕死,兴许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兴许是他们家中一如他一般...娇妻在苦苦等他们回家。
他苦笑道:“砚浓,我以前不怕死,但是现在我怕了。”
怕自己死,怕砚浓会难过伤心。
更怕砚浓出事,他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只会毫无斗志的跟随她一同死了才痛快。
他与砚浓重逢才多久?
为什么那些该死的日本人就要挑这个时候太来捣乱?!
许砚浓听得心酸又心疼,她又何尝不是手染鲜血,杀人无数的那个?
他们手染鲜血,无非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为了保住亲人、爱人的命,他们何错之有?
她伸出手,给予慕容尧同样深情且有力的回抱,她不知道她说的话,在慕容尧这里还有多少可信度。
虽然嘴里一直说着,绝不会偏他,可慕容尧也清楚的很,她说不会骗他的,大多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在大事上,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上,许砚浓向来主意都大得很。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做出的承诺,还是要做的。
“尧尧,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人选,我从小经历的一切,就注定了我这辈子的性子都嚣张跋扈的很,这样的性子,说好听了是坚强,说难听了就是惹是生非。”
况且,她还生了一张惹是生非的脸。
“但是,这也注定了我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娇气又娇弱,即便是枪林弹雨下,我也有足够自保的资本。”
说起这个,慕容尧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小时候他们在庙会上,意外的遭遇枪击,许砚浓不但有足够自保的资本,还能护着他也完好无损。
他摇摇头:“意外从来都发生在我们没有准备的时刻。”
倘若是敌我力量悬殊的很,曾经的绝望与崩溃他还要再面临一次吗?
许砚浓道:“可这一次我们有准备呀!”
轻柔的爱抚过慕容尧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眼底的彷徨与柔弱尽收眼底,许砚浓心疼道:“尧尧,你是一个军人,是上海乃至整个南方百姓们的依靠,若是连你都要退缩,他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怕,知道你想要带着我躲起来,躲过这场战乱,可战乱总要有人平息,不然我们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总要有回来面对国破山河败的一日。
只有我们破釜沉舟的与日寇一战,将他们彻底的赶出华夏,才能一劳永逸,换来永久太平的日子。
你只要顾好前线,安心的打仗,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干娘和小茵。”
哪怕只是为了安慕容尧的心,她也会说到做到。
趴在她颈间的慕容尧闷闷的点点头,他们已经被逼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已然没有了退路,只能努力的说服自己往前看。
“咱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日本鬼子在我们国土上肆意的烧杀抢掠,迟早会得到属于他们的报应,将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夹着尾巴狼狈的滚出我们的国土,是迟早的事。”
这是她一直深信不疑的未来。
不屈不挠的国人,不卑不亢的国人,英勇无畏的国人,定然会造就一个盛世华夏,让那些环伺在华夏周围的豺狼望而生畏,再不敢犯!
慕容尧最终也没表个态,说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夜里,许砚浓躺在**,望着西窗外的月色,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她在思索一个完全能够说服慕容尧的法子,思来想去,天蒙蒙亮,东方的天空见了鱼肚白,许砚浓才将将想出一个还算妥帖的法子,只是那个法子虽好,实行起来却多多少少有些困难。
还没待她将那个计划在肚肠里来来回回的倒腾上几遍,再思索周全些,她的房门便没砸的震天响。
早起的回笼觉是没得睡了,许砚浓一边应着穿衣服,一边纳闷下人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敲门,这明明离早饭的点儿还早着呢!
开了门,许砚浓一看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许家的下人,心里猛地一个咯噔,沉到了谷底。
这个钟点来慕容家砸门,必然是许家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果然,那下人一瞧见她,立时火急火燎的叫道:“许先生,我家老爷突犯重病送进市立医院急救去了,太太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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