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投江(1 / 2)
会不会换?
不会。
别说她不是真正的慕容尧,就算是,慕容毅也不会拿十年血海沉浮,挣来的一切来换一个,在他心中并不懂事,不堪重用的儿子。
她看着黄浦江涛涛江水,扯扯嘴角,“他不会。”
这是他们心中都明白的答案。
军权是成千上万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累累白骨堆砌,血肉铺就,慕容毅走到这条路,可谓是九死一生。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军权没了,他就什么都没了。
初秋的天气不算冷,许砚浓坐在窗台上,列列江风吹得她衣衫飒飒作响。
“小孩儿,你想清楚了?从这儿跳下去,你可就喂了这江里的大鱼,比挫骨扬灰的死法还不如呢,说不准你下辈子都不能再投胎了啊!”
许砚浓瞥了他一眼,心里不是不怕。
这命运混蛋,让她死死生生,生生死死的在人生路和黄泉路上,将她遛了个遍,可她竟然还贪生,还想看看明日的朝阳。
看天高云阔,看云卷云舒。
脚下江水翻涌,顷刻间便能把人彻底的吞没,她心生恐惧,想要走回头路,可是回头没有路,她只能选择这里。
只有这江里,她兴许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橙黄色夕阳打在江面上,将昏黄的江面映的愈加金黄灿烂。
许砚浓轻笑,就算是死在这江里也不冤,这么美的夕阳景,这满江铺就的金子就当是送她前往黄泉的大道吧!
握着窗棱的小手缓缓松开,列列疾风,几乎刮破了她的皮肉,滚滚江水,裹挟着她单薄的身子,瞬间便彻底的将她淹没。
身后跟过来的手下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担心:“老大...这万一...死不透呢?”
按他的意思,一枪打碎脑袋,再往这江里一推,干净利索,这小子连诈尸的可能都没有。
陈正抽出一根烟,划亮了洋火点燃,氤氲烟雾间,他肩膀颤了颤,几不可闻的说道:“那就是...她命不该绝。”
就是那么莫名其妙,这孩子濒临死地,越是平静,他就是越想让她少受些罪,走的安稳些。
回手给了手下一巴掌,陈正恶狠狠的骂道:“对个孩子你们倒是能下死手,对着洋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他娘的那么怂蛋?!
在咱们华夏地盘上烧杀抢掠的不是他慕容毅,是洋人!
你他娘的怎么不冲洋人使劲儿干呢?!”
一连串的脏话夹杂着劈头盖脸的抽打落在手下们身上,陈正在他们身上发泄着怒气,也宣泄着心中对自己的怒气。
他在骂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在骂他自己无能。
慕容毅从北方得知家中巨变时,连夜乘了火车往回赶,到了沪北家中,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了。
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军绿色的大衣都染了灰尘,成了灰扑扑的铁灰色。
偌大的家中,即便是深夜,也灯火通明的好似白日,三岗一哨的防卫无一不在提示他前几日的惨剧。
两条腿,软面条似的,战战兢兢的往楼上走去,副官张民及时走过来搀了他一把,慕容毅双眼通红:“尧尧他——”
“少爷没事。”
没事?
慕容毅愣了,可送到京里的电报上不是说,尧尧已经被丢进黄浦江喂鱼了吗?
一把推开张民,慕容毅三两步的闯进了慕容尧的卧室。
大大的卧室里空****的看不见一个人,一片黢黑中,一道幽幽的女声突然响起吓了慕容毅一跳:“大帅来晚了,你儿子已经‘死’了。”
慕容毅汗毛倒竖,本该躺在**坐月子的林若芷满脸冰霜的站在他身后,神色冷漠无情。
“你这个当娘的为什么要咒自己的儿子?!”
张副官明明说过尧尧还活着。
军人无戏言,他说尧尧活着,尧尧就一定是好好的活着呢!
林若芷没有回答他,扭过身,决绝的向外走去。
慕容毅木然跟上去,他看着跟前的妻子,不过月余不见,林若芷就瘦的脱了形,不但没有产妇们将将生产过后的丰腴,反而瘦骨嶙峋的活似没吃过饱饭的难民。
他暗暗心惊,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林若芷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还没寻摸出一个答案,林若芷就带着他走上一条狭窄冗长的小路,路却越走越狭窄,越走越阴冷,炽白的光亮也一息息暗了下去。
慕容毅心中狐疑,他要见儿子,林若芷为什么将他往地牢的方向带?
黢黑黏湿的地下牢笼,一盏昏黄灯火如豆,尖嚎的高分贝女声刺耳的在耳道中炸响,慕容毅心中咯噔的打颤,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耳熟?
他猛地推开林若芷,疾走几步,隔着重重铁栏杆,瞧见了一道背对着他的瘦小背影,他手里拿着一把短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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