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是人为（2 / 2）

为什么？为什么！”

于美人、田氏她们一下子把章氏扶了起来，各个心疼地抱紧了她：“没事了，没事了，都是婕妤娘娘一番猜测，章儿你莫要当真。”

话虽这么说，可在场众人无不是听了之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样狠辣阴毒的事，搁在谁心里都很不好受。

“婕妤娘娘，妾身恳请您能允许我今日夜宿承露殿，来好好陪陪受惊的章妹妹。您放心，明日一早，我自会带着妹妹离去，绝不打搅您半分！”

“我要住着！”

“我也要住下来！”

几个受惊的妃嫔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毕竟照现在的情势，没有什么，比姐妹一同休息入睡，更令人感到踏实的事情了。

“于美人说这样的话，就是太见外了，承露殿虽名为一殿，实则宫室繁多，”王婕妤慷慨地摆摆手，转身又对乔氏说了起来，“夜既深了，不如良娣妹妹也一并留下休息吧，也好少些事端。”

乔氏也不忸怩推脱，她直接就应下来了。

王婕妤眉毛一抬，倒是个洒脱聪慧又心机厉害的角色！

众人刚欲离去，章常在带着哭腔就开了口：“既然已经推断至此，你们是不是已然猜到了想害我的凶手是谁？”

“这……”徐氏不由得结巴了起来，“我们可没有蓄意隐瞒的……”

“既然关乎我的性命和洛禾的死，你们为什么各个都非要瞒着我？到底是何人想杀我？”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下子，连乔氏和王婕妤都不打算开口说话了。

“是谁？你们告诉我！”章常在哭着喊道，“洛禾还是替我挡了一劫！”

“今夜，若非阴差阳错，怕是死在太液池的就是我了！”

“你们若还不说，便是至我于险境。”

良久后，还是于美人率先打破了尴尬，她轻声说道：“章儿你可保证听了绝不声张，也绝对不会去轻率地质问和复仇！”

“好，好，好。”章氏苦苦地一笑，脑海里已然浮出了一个人的嘴脸和身影。

于氏长叹了一口气，这才不得不说道：“章儿你想想，阖宫众人能有几个会跟你我作对的？”

章氏思虑了片刻，后宫有名有姓之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地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除却目前在场嫔妃，还有朱氏、杜氏两个同级别常在和其他四位昔日陛下旧府的美人，最要紧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权倾后宫的太子之母绾氏！

“是绾妃！”她忽地惊叫起来。

见众人不语，章常在自顾自地说道：“怎么会是她？我与绾氏素日无冤无仇，我既没有顶撞她，也没有得罪了她，更不是个能和她争宠的，她何故非要置我于死地？”

是啊，为什么绾氏一下子下手这么绝呢？众人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些年过去了，也多半是小打小闹、风平浪静的，绾氏何故此次下这么大的黑手？

“太子之位已稳住，常在妹妹莫要轻举妄动，”乔氏瞧见章氏愤怒的脸色，连忙劝道了起来，“更何况，这些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吧，并未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就算是告知陛下，陛下也不会相信的。”

章常在流了一行又一行的清泪，终于苦涩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郑重叩首道：“今日我章云承蒙各位姐姐照料，才不至于癫狂、蒙蔽至此，今日之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还请各位姐姐早早地就休息去吧！”

“恩，晚上这样一闹，确实是累着了。”

王婕妤随手喊来一个小婢女：“把小厨房里头的宵食被热一热，端上来几位贵人尝一尝！”

众人又聚在房中喝了几碗去寒气的姜汤，再吃了几块新鲜的糕点，身上的疲倦这才似乎消失了些。

“好妹妹，莫要忧思了！快快睡下吧！”于氏像哄小孩子一样把章氏的脑袋搁在了自己的双腿上，两只手还十分小心地抚摸起她的如丝长发来。

随即，又很是不忿地感慨道：“人为的祸事，实在是避无可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