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东哥的底线（1 / 3）

后台的暖光灯把红木桌椅照得发亮，张九龄正帮王九龙抻着大褂袖子，眼尾余光瞥见东哥端着搪瓷缸子进来，当即扬声起哄："哟，这不是咱们底线变了的东哥么？"

"去你的。"东哥把缸子往桌上一蹾，茶叶梗在水里打着旋儿。烧饼从镜子前转过身，发胶喷得正起劲："可不是么，以前咱东哥什么没经历过？小岳岳拿他发际线砸挂都不带急眼的。"

"现在可不一样了。"孟鹤堂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扇面上"雅量"二字被他晃得直颤，"上次九良提了句'幻音'，东哥那眼神，啧啧，跟护崽子似的。"

东哥耳尖泛起红，抓起桌上的醒木作势要扔："再胡说八道扣你们演出费！"偏偏栾云平端着刚沏好的碧螺春过来凑热闹："扣谁的？我可听见了，有人现在连'幻音'两个字都碰不得。"

"那是人家东哥心细。"周九良突然冒出来补刀，手里还盘着那对包浆发亮的核桃，"上次幻音姑娘来送应援，东哥愣是把咱们后台所有带棱角的东西都拿布包上了，生怕人家碰着。"

满屋子的哄笑声里，东哥的搪瓷缸子轻轻磕在桌角，发出当啷一声脆响。窗外的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混着后台特有的茶叶香、发胶味和笑声，在暖黄的灯光里酿成黏稠的蜜糖。他最终只是抓起缸子抿了口茶，喉结滚动着低声嘟囔："她胆子小，你们别总吓唬人。"

这话倒是让喧闹霎时静了静，烧饼正往头上抹发胶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嗤笑一声："行吧行吧，你的小祖宗你护着，以后谁提幻音谁请客！"廊下的紫藤萝开得正盛，淡紫花瓣落在青砖上，像谁打翻了染缸。幻音就是踩着这细碎的花色来的，月白连衣裙是杭绸料子，领口绣着银线缠枝莲，裙摆随着脚步轻扬，发梢沾着些微晨露，倒比廊下的花还要清润几分。

练武场上的师兄弟先是听见了声音——软声软气的，像山涧里淌过的泉水，带着点怯生生的甜。众人手里的木剑、石锁都停了动作，齐刷刷转头看去。握着木剑的老三手一抖，剑穗垂在地上晃了三晃；刚端起茶盏的小师弟半张着嘴，茶水在盏里漾出细波，倒忘了喝。最年长的孟哥坐在紫藤架下看剑谱，此刻也抬起头，目光落在幻音身上时，枯树皮似的脸上竟也堆起点笑，朝她招招手：“在这里呢，进来吧。”

幻音垂着眼帘走进来，裙角擦过门槛时，带起一阵极轻的风，将紫藤花香也卷了进来。她走到东哥面前才停下，手指悄悄绞着裙摆，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东哥，我……我来还你的衣服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好晒干了。”东哥坐在沙发上，站起身时，正好对上幻音的双眼。四目相对，幻音的脸“唰”地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东哥也有些不自在，耳根子微微泛红，他接过衣服，轻声说：“辛苦你了。”幻音低着头，小声回道：“不辛苦。”这时，张九龄在一旁怪声怪气地说：“哟，东哥，人家姑娘还亲自送回来，多上心呐。”众人哄笑起来，幻音的脸更红了，头也低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东哥瞪了张九龄一眼，转头对幻音说道：“别理他们，你吃饭了吗？”幻音摇摇头，嗫嚅道：“没……没吃。”东哥想了想，说：“那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有家面馆味道不错。”幻音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其他人见状，又是一阵起哄，东哥带着幻音走出练武场，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而练武场里，众人还在继续调侃着刚才的一幕。 两人走到面馆，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东哥熟练地点了两碗招牌面，还额外加了卤蛋和牛肉。幻音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偷偷打量着东哥，见他眉眼温和，心里的紧张消散了几分。

面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幻音拿起筷子，却有些不知如何下口。东哥看出她的拘谨，笑着说：“快吃吧，这家味道真的不错。”幻音轻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筷子面，放入口中。面条筋道，汤汁鲜美，她眼睛一亮，吃得愈发认真。

吃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东哥问起幻音平时的喜好，幻音说自己喜欢听他们说相声，每次听都觉得特别开心。东哥听了，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吃完面，东哥结了账，两人并肩走出面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东哥看着幻音微红的脸颊，突然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幻音身体一僵，随即脸上绽开羞涩的笑容，任由他牵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转角。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起哄声：“哟，东哥，牵上小手啦！”回头一看，竟是张九龄、烧饼他们一群人。原来他们不放心，偷偷跟了出来。幻音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下意识想抽回手，东哥却握得更紧。

“你们太无聊了，赶紧回去。”东哥故作恼怒地瞪着他们。众人嘻嘻哈哈地跑开，还不忘喊着：“东哥，好好带着人家姑娘玩啊！”

待他们走远，东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幻音的手，挠了挠头说：“别理他们，咱们接着逛。”幻音轻轻点头，两人继续漫步在街头。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路过一家花店，东哥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