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普鲁士军方密谋与奥地利主要邦国君主集会(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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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年12月18日晚,汉诺威王国,哥廷根郊外的冯·哈登贝格庄园。

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百年橡树的枝叶。这座建于十七世纪的巴洛克式庄园隐藏在茂密的森林中,距离最近的村庄也有五公里。今夜,庄园四周布满了便衣哨兵,他们虽然穿着猎装,但挺拔的身姿暴露了军人身份。

三楼的阁楼里,壁炉中的炭火噼啪作响。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窗户,确保没有一丝光线泄露出去。

房间中央,一张精美的桃花心木棋桌旁,两位普鲁士将军正在对弈。

“将军。”埃德温·冯·曼陀菲尔中将轻声说道,他的白色主教斜行七格,完美地配合了皇后的攻势。

七十四岁的卡尔·弗里德里希·冯·施泰因梅茨上将盯着棋盘看了足足一分钟,他的国王已经无路可逃。这位老将军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同战壕般深刻,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依然锐利。

“唉。”施泰因梅茨放下手中的国王,苦笑着摇头,“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我老了,真的老了。”

“您哪里的话。”曼陀菲尔中将恭敬地说,一边收拾棋子,“几年前在石勒苏益格,您还亲自率领第五军团突破了丹麦军队的弗伦斯堡要塞防线。那场仗打得漂亮极了,教科书般的包围战。”

“侥幸而已。”施泰因梅茨摆摆手,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丹麦人太保守了,还在用三十年前的战术。不像法国人...”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房间里其他将军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除了这两位,房间里还坐着另外几位普鲁士军界的重要人物:第七军军长卡尔·弗里德里希·冯·比滕费尔德上将,他那标志性的普鲁士式八字胡修剪得一丝不苟;第一军参谋长莱昂哈德·冯·布卢门塔尔少将;还有几位师长和参谋们。

“将军们,”比滕费尔德将军打破沉默,“我们都清楚形势。法国人在洛林的边境集结了至少十五万军队,我们的间谍报告说,拿破仑三世从阿尔及利亚调回了两个军团。战争一触即发。”

“问题是,”布卢门塔尔少将推了推单片眼镜,“我们的政府似乎在退缩。安东亲王上周的讲话,通篇都是'和平'、'谈判'、'互利共赢'这些软弱的词汇。”

“政客们!”一个少将愤怒地说,“他们懂什么?普鲁士的荣耀是靠刀剑赢来的,不是靠嘴皮子!”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响了两下,等了几分钟,又是三下——这是预定的暗号。一位副官快步走到施泰因梅茨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将军阁下,亲王殿下到了。”

所有人立即站起身,整理军装。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腓特烈·卡尔亲王,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的侄子,时年四十二岁。他身材魁梧,留着浓密的络腮胡,穿着猩红色的骠骑兵大披风,披风上的雨珠在烛光下闪烁。

“殿下!”所有人齐声敬礼。

腓特烈·卡尔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他脱下湿透的披风,随手扔给副官,然后重重地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

“先生们,”他的声音低沉,明显带着愤怒,“我带来了坏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他继续。

“今天下午,我亲自去汉堡那边觐见了王储殿下。”腓特烈·卡尔端起桌上的香槟一饮而尽,“我请求他向陛下进言,立即进行全国动员。你们猜他怎么说?”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都能猜到结果。

“他拒绝了。”亲王的拳头重重砸在扶手上,“还给我上了一堂关于'现代文明国家应该通过外交而非战争解决争端'的课!”

房间里响起一片低语声。

“我就知道。”比滕费尔德将军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巴黎的报纸,“你们看看这个。《费加罗报》昨天的社论,法国立法团的主战派议员越来越少了。上个月还有八十多人支持立即宣战,现在只剩下四十几个。”

“这说明什么?”布卢门塔尔敏锐地问。

“说明可能有秘密谈判。”比滕费尔德将军的声音充满怀疑,“安东亲王和法国人,说不定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妥协?”一个师长不可置信地说,“我们好不容易把法国人赶出洛林,现在要拱手让回去?”

“啊...”腓特烈·卡尔亲王烦躁地又倒了一杯香槟,“搞不好这次真的打不起来了。”

“什么?!”

房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那怎么行?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

“我们从奥地利买的新式后膛炮刚刚装备部队,士兵们训练了整整两年!”

“我大姑家表姨夫的工厂为了军火订单扩建了三个车间!”

将军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不满。对他们来说,战争不仅意味着荣誉和晋升,更意味着普鲁士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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