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上了(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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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范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映着火光,眼神却像受惊的鹿,慌乱地在夜色里搜寻,最终落在我身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猛地刹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不由分说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甚至有些粗鲁。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进了那间熟悉的、弥漫着桐油和金属粉末味道的工坊。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寒风。

工坊里一片狼藉,图纸散落满地,半成品的齿轮和连杆堆在角落。最显眼的是屋子中央,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结构复杂的木头机关鸟被拆得七零八落,翅膀骨架歪斜地耷拉着。

“它……它不听使唤!”范行的声音干涩紧绷,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焦躁。他指着那堆零件,语无伦次,“我……我照着你的图谱改的传讯核心……可……可它飞不起来!一动就散架!我……”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插入自己汗湿的头发里,肩膀垮塌下去,那样子不像是在修机关,倒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

我走到那堆散乱的零件旁,蹲下,指尖拂过一根明显装反了方向的联动杆。冰凉坚硬的触感沿着指尖传来。声音很轻,几乎被角落里火盆“噼啪”的炭火声盖过:“这里,反了。力臂传导不对。”

“反了?”范行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熬夜布满血丝,此刻却亮得惊人。他几乎是扑过来,手指急切地摸索着那根连杆,“哪里?哪里反了?我怎么没……”

话音未落,那只原本死气沉沉的机关鸟残骸,内部某个被误触的机簧突然“铮”地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块足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的沉重平衡配重铁,在失去束缚的瞬间,带着一股恶风,猛地从鸟腹位置弹射而出!目标直指蹲在鸟首旁、毫无防备的范行的后脑!

“小心!”惊呼脱口而出的刹那,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猛地朝他扑去!

巨大的冲力撞得两人同时失去平衡,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满是金属碎屑的地面上,尖锐的痛楚瞬间炸开。范行沉重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压在我身上,他的手肘为了支撑,本能地撑在我耳侧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眼前是工坊屋顶纵横交错的木梁和悬挂的工具阴影。耳畔是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角、鬓发。空气里弥漫着桐油味、汗味,还有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混合着金属和炭火的气息。那枚沉重的配重铁擦着他的后颈飞过,“哐当”一声巨响,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死里逃生。

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和他那双近在咫尺、因为极度震惊和某种更深的悸动而骤然收缩的瞳孔。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映出我同样惊魂未定、微微放大的眼。他的手臂还僵硬地撑在我身侧,胸膛隔着几层布料,清晰地传来擂鼓般急促沉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心跳如此之近,如此之响,盖过了工坊里一切其他的声音,也盖过了我自己胸腔里同样失控的撞击。

那根在仓库里悬停的红线,那只衔线的机关燕,手腕上冰冷的玄鸟齿轮……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一种更滚烫、更令人窒息的东西,在咫尺之间汹涌澎湃,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他撑在地上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鼻尖,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那双总是带着专注和些许笨拙的眼睛,此刻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暗流彻底淹没。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在挣扎,最终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修……修一辈子……都行……”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熔炉里烧红的铁块在摩擦,每一个字都烫得惊人。

“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声音轻得像雪落。这笨拙的承诺,在这几乎要灼伤人的距离里,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揪心。

他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那片暗流成了席卷一切的漩涡。

“我……”

后面的话语,被一个突兀而滚烫的触碰彻底堵了回去。

不是温柔的试探,更像是一次失重的坠落,一次孤注一掷的撞击。他的唇带着滚烫的、不容置疑的力道,生涩又笨拙地压在了我的唇上。那触感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又像被滚烫的齿轮狠狠啮合住。呼吸瞬间被掠夺,世界在唇瓣相接的瞬间轰然远去,只剩下那陌生的、滚烫的、带着金属和桐油气息的压迫感,以及他身体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

工坊上方,靠近屋顶的巨大齿轮组维修通道阴影里,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

无名看得眉飞色舞,几乎要拍大腿叫好,被身旁的少司命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唔!”无名抗议地瞪眼。

少司命松开手,指尖却轻轻按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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