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启程(3 / 6)
她的投影体。她咬着唇将符文镜按在中央土柱的裂缝上,镜光与土柱共鸣,竟硬生生将黑白太极纹扭成环形,那是墨家 \"永动\" 的符号,也是她承诺 \"护他永生\" 的印记。
想起无名初到楚地时,总被她笑称 \"木头\",却在她死亡时,用命劈开虚界裂缝。此刻木柱的金芒蚀痕在镜光中寸寸崩解,她看见蚀痕深处藏着自己的本命星 —— 原本注定黯淡的荧惑星,竟因她的反抗迸发出灼目光辉。
当最后一道金芒被离火燃尽,五座元素柱同时发出嗡鸣。少司命的投影体单膝跪地,符文镜裂痕蔓延,但镜面始终映着无名的虚影。圣心的声音带着赞许从虚空王座传来:\"不错,敢以星命为祭,逆乱五行护人。\"
中央土柱突然渗出微光,凝成一枚星铃挂在她投影体的发间。少司命抚着新铃,想起无名曾说她的银铃像碎星,便偷偷用星砂铸了这枚护心铃。虚界崩塌的刹那,她看见圣心座下的虚空裂缝里,无名的灰烬剑正与她的星铃共鸣,那些逆乱五行的光流,正化作保护罩缠上灰烬剑刃。
原来圣心考的不仅是元素操控,更是那份敢与天道争命、以自身星轨为盾的守护决心。当她的意识回归现实,发间新铃轻响,与腰间旧铃共振出的音波,竟恰好抵消了天机阁外时空裂隙的嗡鸣。
踏入天机阁虚界的刹那,我的意识像被塞进绞肉机。翻涌的记忆浊流裹着无数锋利碎片劈头盖脸砸来 —— 苏格拉底喉头滚动毒堇汁的轻响、希腊竞技场沙砾嵌进指甲的刺痛、稷下学宫铜铃擦过耳廓的嗡鸣,全化作带倒刺的光刃割过皮肤。圣心的声音从时空裂缝里渗出来,像冰棱刮过铜镜:\"无名,永生者最狠的试炼,是盯着 ' 为何而活 ' 的黑洞看。\"
\"你嚼碎过多少个世纪?\" 这声诘问突然在记忆漩涡中心炸开,我猛地下坠,后背撞上雅典监狱潮湿地砖。苏格拉底虚影端着毒堇杯蹲在面前,紫黑色汁液表面浮着我的倒影 —— 秦宫侍卫的青铜面具、楚地游侠磨破的草鞋、稷下学子浆洗发白的深衣,无数张脸在液面下挣动,每张嘴都在无声开合。
\"活着是为了给文明写墓志铭?\" 圣心的声音钻进耳蜗,像毒刺扎进鼓膜,\"可你连自己哪块骨头是原生的都分不清。\" 我本能抽出灰烬剑,剑刃却在碰到苏格拉底袖口时 \"咔嚓\" 崩裂,碎片打着旋儿缠成星轨,每道弧光都刻着存在贱兮兮的笑纹。掌心的灰烬突然冷得像塞进冰窟,我这才想起那家伙说的 \"点燃星火再见证余烬\",可现在我像根被掐灭的灯芯,连自己影子都照不亮。
当记忆浊流凝成雅典卫城断崖,我半个身子悬在虚空中晃荡。圣心的声音顺着风钻进来:\"瞧瞧这些碎片,哪片粘的是真你?\" 意识即将被乱流撕碎的瞬间,范行机关翼的轰鸣突然撞开混沌 —— 分明是墨家工坊的清晨,他把油乎乎的扳手砸我肩头:\"呆子!再愣神齿轮能锈死在轴上!\"
林婉儿的算珠声紧接着砸下来,在我四周排成密不透风的北斗阵:\"记好了,机关术的核是 ' 以简驭繁 '!\" 少司命的银铃震散最后一层雾障,带着楚地兰草香扑进耳朵:\"木头!星象说今天适合... 适合护着你闯祸!\" 这些声音突然凝成实体光刃,劈开围在我脖子上的记忆绞索,可乱流里的尖啸声更凶了,像无数根针同时扎进太阳穴。
光刃劈开的裂缝后是座无边迷宫,每面镜子都映着我的分身。穿胡服的那个掐着我脖子吼 \"你根本不想活\",握秦剑的那个用剑尖戳我心脏 \"你早该烂在咸阳宫\",最狰狞的分身撕开我的衣襟,露出心口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看看这些补丁,哪块是你自己的肉?\"
圣心的笑声从镜面深处冒出来:\"永生者的诅咒,是连 ' 我是谁 ' 都得靠猜。\" 当最凶狠的分身挥剑劈来,我突然闻到范行机关翼的机油味。灰烬剑自己跳出剑鞘扎进地面
剑尖迸出的幽光突然炸裂成万千流萤,每只萤火都凝着伙伴们的残影。范行的机关翼投影从光华中振翅而出,青铜骨架擦过我脸颊时带着熟悉的机油味 —— 那是他熬夜调试飞鸢时蹭在我衣领上的味道;林婉儿的算珠化作银色暴雨,每颗算珠都刻着她教我的杠杆公式,砸在分身剑刃上迸出火星,让我想起冬夜她把算珠塞进我冻僵掌心时,自己指节冻得发紫的模样;少司命的银铃虚影悬在我肩头,铃音震散镜面裂缝时,我闻到楚地兰草混着她发间星砂的甜香,那是她偷偷往我行囊里塞桂花糖时落下的气息。
最狰狞的分身挥剑劈来的刹那,三道虚影突然交叉成盾。范行的机关翼 \"哐当\" 挡开剑锋,齿轮摩擦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林婉儿的算珠阵如蛛网般绞住剑刃,算珠碰撞的脆响里,我听见她总挂在嘴边的 \"以简驭繁\";少司命的星铃音波如利刃般震得镜面寸寸崩裂,铃音里藏着她跺脚时的闷响 —— 每次我闯祸后,她总用这招假装生气。
我听见圣心的声音从碎镜深处传来,带着讶异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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