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噩耗传(1 / 3)
沈止罹按住跃跃欲试的山君,看着垂头不语的九方瑾,话还未问出口,九方瑾便带着凤黯回了房。
沈止罹蹙了眉,看出九方瑾有心隐瞒,便按下隐隐焦躁的心,转头回了房,余光飘过一旁望着自己的滕云越,抿了抿唇,搭着门扉的手顿了顿,还是将门关严。
房中,九方瑾摸了摸凤黯被火燎的干枯的羽毛,面上是浓郁的阴沉之色,指尖点上凤黯胸口靠左的地方,感受到微弱跳动,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些许。
此时,千里之外的堂皇宫殿中,层层帷幔里探出一只干枯手臂,殿中飘浮着袅袅烟雾,不知不觉侵入呼吸。
殿门开合,一人深躬着腰背,悄无声息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帐中人缓慢呼吸,好半晌才出声,声音虚乏:“近日朝中可有事?”
那人悄悄抬眼,看向隐约帐后,榻上那人躺的安稳,他屏住呼吸,恭敬回道:“回禀陛下,朝中无事。”
探出帷帐的手摆了摆,内官磕了个头,同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殿门被轻手轻脚关上,方才在殿中恭敬无比的内官,跨出殿门后,腰背挺立,吊梢眼扬起,瞥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侍卫,尖声道:“陛下精力不济,莫让旁人打搅了。”
侍卫立时垂首应是。
内官整了整衣冠,慢悠悠走远,手上拂尘转了转,到房门口时脚步陡然一顿,面上扬起笑。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推开门,一个裹着大氅的人影坐在桌后,面前茶香缭绕,盖过了屋中若有若无的骚臭。
那人轻叩茶碗,撩起眼皮,稍薄的指尖被烫的发红。
“渝城已破,那位可发觉?”
内官扬了扬拂尘,答道:“自是不曾,咱家看着呢。”
那人扬唇,点头道:“那便好,如今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了岔子。”
内官应是,那人站起,桌上多了瓶瓷瓶,内官目光落在瓷瓶上,陡然发亮。
错身而过时,一道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落进内官耳中。
“功成在即,夙愿得偿,大人可要警醒些。”
焦糊味充盈鼻间,向来爱洁的九方瑾没有丝毫嫌恶,将凤黯身上焦黑的翅羽剥落,又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凤黯心口。
落在心口的鲜血被吸食殆尽,凤黯微弱的呼吸缓和些许,九方瑾蹙起的眉稍稍松懈,神识发散,凤黯身体寸寸展开,左上胸口的小小心脏跳动,一封密信安放在它体内。
“砰!”
桌上的物件尽数被挥落,九方瑾手掌攥成拳头,眼白攀上血丝,牙关紧咬,蓬勃的怒意和恨意席卷心头,神识暴走,密闭的房中好似刮起大风,各个摆设摇摇欲坠。
房门传来两声轻叩,九方瑾闭了闭眼,将凤黯安置好,情绪收敛,仅带着红意的眼珠,泄露些许异样。
在得到九方瑾答复后,沈止罹推门入内,看见一片狼籍的寝具,眼中划过困惑。
九方瑾靠在轮椅上,方才剧烈的情绪起伏已经耗费他大部分心力,现下浑身虚软,掀起眼皮的心思都没有。
“表兄?出了何事?”
沈止罹阖上门,看着无处下脚的寝具,犹豫着轻声问道。
九方瑾胸口用力起伏两下,睁开眼,看向一无所知的沈止罹,艰难扯唇,声音低沉:“是你啊…”
沈止罹见九方瑾面色不好,小心绕过摔碎的茶壶茶杯,轻轻握上九方瑾手腕。
九方瑾不愿让沈止罹发觉他身体的亏空,反手攥紧沈止罹的手,闭上眼,低低道:“还记得我曾说过,给族人收尸么?”
沈止罹看着九方瑾攥着自己的手,手背上迸出细小青筋,歇了挣脱的心思,口中嗯了声。
九方瑾浑身脱力,可攥着沈止罹手腕的手却用了大力气,声音虚弱,带着几分深刻的哀痛:“记得便好,明日,你便同我一道,去渝城,收敛,叔祖尸身。”
沈止罹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面色苍白的九方瑾,喃喃道:“怎会?怎会是…”
九方瑾脱了力,手滑落下来,眼睫紧闭,胸口起伏逐渐弱下来,大悲之下,心气逸散,眉眼之间,已有了死气。
泛紫的口唇间涌现血色,沈止罹慌了神,慌忙接住九方瑾垂落的手,抖着手在身上翻找着药丸,心神大乱下,如何也找不到那一方小小的玉瓶。
脑中空白一片,看着歪倒在轮椅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九方瑾,沈止罹急促跳动的心脏撞的胸口隐隐作痛,他前所未有的失态,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可以传音,只下意识喊出滕云越的名字。
好似一直在门口守着似的,滕云越下一瞬便推门而入,看着沈止罹面上慌乱无措的神情,在看到自己时,浮现出信赖。
沈止罹还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般神色,望着自己的眼中满是希冀,此时的沈止罹,打破了往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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