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悲天悯人 仗义执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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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临终遗言说出,曲洋气息也随之断绝。

雨幕潇潇,裘图缓缓睁开双眸,眉宇间悲悯之色流转。

环视四周,但见——

衡山弟子数十人,或瘫坐如泥,或木然呆立,更有甚者目露惧色,不敢直视。

林鹤鸣见裘图目光扫来,当即垂首低眉,不敢与之相对。

独眼柳潇湘卧于血泊之中,身躯抽搐不止,唇边黑血汩汩而出。

却是血砂掌毒攻心,回天乏术,此刻正受弥留之苦。

然在场群雄,无一人愿施援手。

纵然除却夏老拳师与张金鳌外,余者皆为五岳剑派中人,按理当同气连枝。

但衡山勾结魔教乃众人亲眼所见,且其派势已颓,众人为名计,为利谋,皆欲划清界限。

更何况若现在对柳潇湘施以援手,岂不是与裘图为敌?

便是素来重义气、性如烈火的恒山掌门定逸师太,此刻亦只是闭目合十,为亡者诵经超度。

待裘图目光流转至廊下时,费彬当即解下外袍,快步趋前,欲为裘图遮雨。

“裘帮主,雨势甚急,恐伤贵体。”

然二人身高悬殊,费彬踮足亦难及,一时倒有些窘迫难言。

裘图神色悲悯,轻轻摆手示意。

费彬讪然收衣,却仍立于裘图身侧,甘愿共沐风雨。

此乃表明嵩山派态度。

盖因裘图本是助嵩山而来,而嵩山众人却碍于五岳盟规与辈分,未能出手相助。

这时,鲁连荣猛地睁开双眼,疾步至庭中,来到裘图面前,撩袍跪地。

双手抱拳,目光坚毅道:“裘帮主,此事皆我衡山之过。”

“自掌门上下,多人暗通魔教不说,且心胸狭隘,罔顾道义,竟对帮主不利。”

“鲁某身为长老,难辞其咎。”

“若帮主心中尚有怨怼,鲁某愿一力承担,任凭处置。”

“只求放过衡山余下弟子,他们不过是受人蒙蔽。”

言毕,俯首叩拜。

“鲁长老,你这是何意!”裘图神色惶恐,后退半步,痛声道:“莫非在你眼中,裘某竟是那等不明是非、心胸狭隘之徒?”

“还是说你认为裘某会如魔道中人一般,行斩草除根之举?”

鲁连荣面现愧色,双手急摆道:“鲁某绝无此意。”

“实乃今日衡山行事太过,令人痛心疾首!”

“鲁某位卑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蛊惑弟子,铸成大错。”

“可怜我衡山数百年清誉,一朝尽毁。”

言至此处,鲁连荣语带哽咽,双目泛红。

大雨滂沱之中,难辨其面上是雨是泪。

但见裘图深吸一气,负手踱步,朗声道:“裘某今日早言,只诛首恶,那便说到做到。”

忽而抬手指向那些呆立雨中的衡山弟子,沉声道:“这些弟子未曾对裘某出手,足见心中尚存侠义之心。”

“能做到不盲从师门之命,可见非愚忠愚孝之辈,实为正道后起之秀。”

“今衡山上下已得肃清,日后由尔等当家做主,衡山重振雄风,指日可待。”

“不过——”裘图话锋一转,眉宇间悲色更浓,“今日终究是正道同室操戈,何其悲哀,裘某心中实难自安。”

闻言,岳不群当即越众而出,手中折扇虚指满地尸骸,沉声道:

“裘帮主无需自疚,此事乃衡山众人不明大义,落得个如此下场,实乃咎由自取。”

见岳不群走出,其他人也顾不得大雨湿身,纷纷上前。

但见天门道长拂尘一甩,冷声道:“衡山派常年在两湖江西作威作福,早已忘了正道本分。”

“今日更是不遵盟主号令,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当可谓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张金鳌龙行虎步,重重抱拳,声若洪钟道:“今日一见,张某方才看出,这衡山派自上到下,皆是目空一切之辈。”

“争权夺利,勾结魔教,欺压同道,暗箭伤人,此种种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裘帮主今日所为,非是同道相残,实乃为我正道清理门户。”

丁勉连连颔首,正色道:“此等大义之举,丁某定当禀明左盟主,为裘帮主背书江湖。”

“若有人因此事对帮主怀恨在心,嵩山派第一个不答应。”

这时,一直诵经超度的定逸师太方才开口道:“阿弥陀佛。”

“裘帮主先前处处留情,好言相劝,奈何衡山弟子执迷不悟,愚忠师门而不明大义。”

“落得如此下场,实乃天理昭彰,因果报应。”

雨幕之中,裘图环视众人,不由微微动容,旋即重重抱拳道:“裘某多谢诸位仗义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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