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调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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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笑着点头,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这里面装的都是我收藏的香材,你们来摸摸、闻闻,先认认这些‘香的底子’。”

木盒里整齐码着数十个小瓷瓶,赵姨拿起一个贴着“海南沉香2010年”的瓶子,打开瓶塞,一股醇厚的木质香缓缓散开,不似市面上的沉香那般刺鼻,反而带着淡淡的蜜甜,像是雨后森林里湿润的木头气息。

“好的沉香要‘沉水’,就是放在水里会沉底,而且香味要‘透’,你把它放在手里,慢慢搓热,香味会越来越明显,却不会让人觉得闷,”赵姨将沉香递给徐佳莹,“你试试,用指腹轻轻搓,别太用力,不然会把香材搓碎。”

徐佳莹按照赵姨说的,用指腹轻轻揉搓沉香木,指尖很快传来温热的触感,香味也愈发清晰,连旁边的苏木都闻到了。

“真的不一样,比我之前在香店里闻的沉香更柔和。”

赵姨又拿起一个贴着“苏州茉莉去年新晒”的瓶子,打开后一股清甜的茉莉香扑面而来,带着江南水汽的湿润。

“这是去年夏天我自己晒的茉莉花,摘下来后要立刻摊开晾干,不能晒太阳,只能阴干,这样才能保留茉莉的清香味,不会发苦。”

她一边介绍,一边让两人轮流闻不同的香材。

有带着奶香的檀香,有清新的兰草干,有微苦的艾草,还有带着药香的薄荷。

每种香材的气味都不一样,却各有各的韵味。

苏木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着每种香材的特点:“沉香:醇厚带甜,适合做底香,茉莉:清甜湿润,适合做表香,檀香:奶香浓郁,能中和甜味……”

赵姨看了,笑着说:“你这孩子细心,制香就需要这份细致,差一点味道就不一样了。”

介绍完香材,赵姨领着他们来到后院的作坊。

作坊是一间朝南的小屋,采光很好,靠墙放着几台老式石磨,磨盘是青石雕的,表面已经磨得光滑,旁边摆着大小不一的研钵。

有瓷的、有石的、还有铜的,桌上还放着细绢筛子、竹制刮刀、小秤等工具。

“制香最忌讳用机器,”赵姨指着石磨说,“机器转速太快,会让香材发热,破坏里面的香气分子,磨出来的香粉味道就变了。所以不管是磨粉还是捣香,都要用手工,虽然慢,但能保留香材最原本的味道。”

她先教众人处理沉香木。

从木盒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沉香,放在竹制砧板上,赵姨拿起一把小巧的银刀,刀刃锋利却薄如蝉翼:“处理沉香要先削去外层的白皮,白皮没有香味,留着会影响香的纯度。削的时候要顺着木纹,像剥橘子皮一样,一点一点往下削,不能逆着木纹,不然会把木芯弄碎,浪费好材料。”

说着,她手腕轻轻一动,一片薄薄的白皮就落在了纸上,动作流畅得像在表演一场精细的手艺。

徐佳莹学着赵姨的样子,拿起银刀,指尖微微用力,试着削沉香木。

可刚一用力,刀刃就歪了,不仅没削下白皮,还在木芯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别急,”赵姨走过来,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调整刀的角度,“手腕要稳,力气要放在指尖,像你绣苏绣时‘齐针’那样,一点一点来,香材金贵,多削一点就少一点,得珍惜。”

在赵姨的指导下,徐佳莹慢慢找到感觉,一片薄薄的白皮终于被削了下来,虽然不如赵姨削的整齐,却也像模像样。

“不错不错,第一次就能削成这样,很有天赋,”赵姨笑着鼓励,“做手艺就是这样,多练几次就熟练了。”

苏木则试着用研钵捣香粉。赵姨将徐佳莹削好的沉香木芯切成小块,放进一个石制研钵里:“这个研钵是我母亲传下来的,用了几十年,内壁已经磨得很光滑,捣出来的香粉会更细。”

“捣的时候要顺时针轻捣,力度要均匀,像揉面团那样,找到‘不轻不重’的劲儿,太用力会把研钵敲裂,太轻又捣不细。”

苏木拿起石杵,按照赵姨说的,顺时针轻轻捣着,石杵与研钵碰撞发出“笃笃”的声响,节奏缓慢,像是在敲打着时光。

捣了大约二十分钟,沉香木芯变成了细小的碎末,赵姨又让他换了一个瓷制研钵,继续捣。

“石研钵适合粗捣,瓷研钵适合细捣,这样分两次捣,香粉会更细,燃烧的时候香味也会更均匀。”

苏木耐心地捣着,手臂渐渐发酸,额角也渗出了细汗,可看着碎末一点点变成粉末,心里却满是成就感。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姨拿起一把细绢筛子,将香粉筛了一遍,留在筛子里的粗粉继续捣,筛下来的细粉则装进一个瓷瓶里。

“你看,这样的香粉细得像面粉,放在阳光下能看到细小的颗粒,却不会结块,这才是合格的香粉。”

“接下来是配香方,这是制香的关键,”赵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线装书,书页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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