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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在安静的校道上，万籁俱寂，唯有脚步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扯来扯去，不过都是些闲篇。林怡心里存了事，略为沉默。

傅博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生分了。”

林怡讶异：傅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

指着面前大树参天的校道，傅博说：“我以前在这儿推着你回家，遇到台阶上不去，得先把你背上去，然后回头再扛轮椅。那时候你很闷，要么不说话，说话噎死人，但我觉得你很真诚，说话讽刺我，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口没遮拦。”

林怡说：“难道现在不是么？”

“不，现在不是了。”傅博看着她说，“你眼里充满犹豫，存了很多心事。”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要是现在还是小学生心智，那才糟糕呢！”

“小怡，我很累。”

林怡正在随手扯一片夜香花的叶子，错愕之下，“喀拉”，扯掉一大根枝条。她甩着那枝条，“累的话，我只能同情你。”

“我怀念你和枝枝，和你们在一起才真正放松。”

“别这样说，你现在有嫂子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了恬恬吗？”

林怡摇了摇头，感情中，谁选择谁，都是不需要理由的。恋爱和结婚不一定同一个人，最爱的和相守的也不一定。

傅博说：“因为那时候和她认识，待在她身边，我觉得很放松。这种感觉是谁都不能给我的。”

“所以你们就结婚了啊，挺好嘛。”

傅博缓缓摇头，眼神悲怆。

“但是现在不是这样了，现在我比以前更疲劳十倍。她很好，但……”

“但什么？”

傅博欲言又止，摇头道：“算了，不打击你对婚姻的信心。”

“呵呵，我对婚姻早就没有信心了。”

“你还年轻，不应该这样想。你父母只是个例，后来你爸和后母不就一直相爱嘛。”

“对于我来说，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林怡有种感觉，傅博想要抱她。不过那感觉一瞬即逝，她心想：“可能是幻觉吧。唉，今天喝了酒，大家都不正常了。”

拐了个弯进入生活区，这里仍然没几个行人，天气冷，出门溜达散步的人少了，只有楼上楼下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让这地方添了几分热闹。

林怡说：“傅博，送我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可以让我上去坐坐吗？我好久没有回来了。”

林怡点点头，“请进。”

“好啊。”

一声冷笑，在暗处传出来。

林怡和傅博都是一怔。一个苗条的人影在暗处渐渐显出身形来，灯光落在她半边脸上，看清是周恬静。她脸上挂满笑容，不像是生气，倒更像得意？

一种“看我猜对了吧”的得意。

“嫂子！”“恬恬！”

异口同声的友善没能抹去周恬静脸上的戾气，她蓦地一收笑容，恶狠狠地说：“你们两个果然不清不楚的！”

林怡皱眉，心想这女人疯了，连自己说什么都搞不清楚。傅博却没那么忍让，说：“别胡说。我就送小怡回去。”

“送她回去，会主动要求进别人家里吗？就算是亲兄妹到了这年纪也得避嫌了吧，何况她那么大了，你又还没有老到掉牙！”

“你说话太过分了。”

“是你做事没分寸，兔子也吃窝边草！”

傅博很生气，林怡心想这里楼上楼下全是熟人，要吵起来太难看了。正想要开口帮着澄清两句，傅博沉声道：“小怡，你先回去。”

“傅博，嫂子……”

“先回去！”

对傅博严厉态度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林怡打了个寒颤，连忙跑进楼里了。只听见身后周恬静又哭又闹：“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成天和她暧昧，你就算要出轨也别找这么个人啊……”

“你胡说什么，不是那回事！”

“不是那样还是怎样？成天把自己锁在那个房间里，看着那些东西发呆，难道那些东西你自己穿过那么念旧？”

“啪！”巴掌击肉的声音很响，周恬静尖叫起来。林怡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冲回去拉架，但是想到这样一闹可能情况更糟糕，把拳心掐出血来，才忍耐住了。

尖叫声渐渐远去，似乎傅博把周恬静拉走了。

林怡趴在墙脚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才回家。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晚噩梦，没有怎么睡好。这次回来请了三天假，她索性把屋里屋外来了个大扫除，四室两厅的房子清洁工程浩大，她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失眠问题迎刃而解。

苏为民白天过来帮她，他对这件工作兴致十足，对林怡小时候的各种用品更加好奇，随便拿起一样就问出十万个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