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故人登门(2 / 3)
老板娘脸上的笑顿了顿,两腮的肉僵了半瞬,随即又堆得更殷勤,伸手往里头虚引:“原来是寻人的!那孩子方才确实被那个丫头急慌慌抱上了楼,刚才还听到楼上有大动静,不过现在安静了,也不知道现在孩子怎样了?”目光在老人素布道袍和少年补丁短褂上溜了圈,声音压得低了些,“只是那孩子看着气若游丝,老先生要是想瞧,可得轻着些——别到时候……”
老人没接她未尽的话,只微微颔首:“多谢老板娘指路,先容我去看看孩子。住处的事,等看过再说不迟。”说罢便牵起身侧小徒弟的手,脚步稳当往楼梯上走。小徒弟攥着师父的衣角,抬眼望了望前头木头楼梯,又飞快瞟了眼站在原地捻着围裙角的老板娘,把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紧紧跟着老人的脚步往里去。
老板娘往门槛边“呸”地啐了口唾沫,肥腻的手指狠狠蹭着围裙上凝住的油星子,像是要把这股子莫名的烦躁都蹭掉。她踮脚望了眼木楼梯口那老一小消失的方向,又转头扫过空荡荡的前厅——往常这个时辰,连个歇脚的挑夫都少见,今儿却凭空冒出来俩寻病娃的,嘴里的嘀咕声裹着纳闷往外冒:“真是撞了邪了!我这望潮轩开了快二十年,平时冷清得连风都懒得往这儿钻,不过这段时间倒好,是一个、一群往这来,这难道是财神爷终于想起我了吗?”
她顿了顿,想起半个时辰前那疯乞丐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拍了下案台,震得几个空酒盏“叮铃”响:“先是那疯叫花子,蓬头垢面地闯进来,攥着根破木棍非要往二楼冲,嘴里胡喊‘我的好娃娃’,跟中了魔似的;我好不容易把他轰走,喘口气的功夫,又来这么一老一小,穿得普普通通,开口就问那病娃的下落,还顺带要住店——这娃到底是个啥来头?既不是镇上大户家的崽,又不是带了啥宝贝,凭啥让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个都凑过来?”
她叉着腰站在原地,又往地上啐了口,眼神里满是嫌恶又费解的嘀咕:“往常求着人来住店都没人来,今儿倒好,全围着个快咽气的病仔子转,真是邪门到家了!”说着,还忍不住往二楼方向又瞥了两眼,总觉得今儿这望潮轩的空气,都比平时闷得慌。
少年跟在皮影张身后,脚步放得轻缓,犹豫了片刻才小心开口,语气里带着不解:“师父,我们不是来这里投宿住宿的吗?来看哪个孩子呀!”
皮影张这回没像往常那样瞪他,只侧着身,声音沉得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多问的劲儿:“小点声,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吗?他可比你大师兄更有潜力呀!”
少年被这话堵得一噎,再不敢多问,只垂着手站在原地,心里暗自嘟囔: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他爱是谁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风晨曦。屋里立刻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正是他师父夜雨的嗓音:“今日可真热闹!东海这地界果然藏龙卧虎,一个小小镇子,竟能聚起这么多江湖隐士高人,真是夜某的荣幸!晨曦,快请前辈进来。”
风晨曦应了一声,随即转向皮影张,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皮影张目光落在他脸上——半边面容娇美如玉,另半边却带着雷击般的疤痕,格外扎眼。他摆了摆手,声音温和:“无须多礼。风掌院别来无恙?你我也算故人,你父亲风举人,更是我皮影戏的老常客,当年在阳泉镇,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知音。算算日子,我已好几年没去阳泉‘春风十里’酒楼演出了,心里着实想念令尊。若你日后有机会回阳泉,还望替小老儿问候一声,问他安好。”
风晨曦打从开门时就认出了这位故人,眼前的皮影老人半点不见岁月痕迹,眉眼神态,仍和当年在阳泉镇戏台前见到的模样一般无二。
再想想自己的半边脸,心底好生落寞!
风晨曦闻言,眼底泛起温然笑意,拱手再施一礼:“前辈有心了,父亲时常在家念叨,说当年在‘春风十里’听您演《长坂坡》,那赵云的皮影挥枪时,连灯影都带着英气,至今还藏着您当年赠的那枚雕着‘云’字的皮影头茬呢。”
皮影张闻言,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纹:“哦?那小玩意儿他竟还留着?当年你父亲说我雕的赵云少了点‘孤勇’,我连夜改了刀路,把枪尖的弧度削得更锐些,第二天演给你看,他倒拍着桌子说‘这下对了’——倒是许久没听过这般懂行的评点了。”
屋里的夜雨听着二人对话,笑着掀了掀衣摆从案前起身,迎到门口:“原来二位是旧识,倒省了介绍。皮影张前辈的大名,夜某早有耳闻,当年在江南听人说,有位皮影匠人能让影人儿眼里藏戏,就知道是您了,今日得见,真是幸事。”
皮影张侧身让过半步,对着夜雨微微颔首:“夜先生客气了,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手艺。倒是夜先生,江湖四大宗师‘中原儒剑’的名头在江湖上响得很,传闻你剑出如夜雨落檐,润物无声却招招见真章,今日能来东海踏进望潮轩,也是小老儿的运气。”
风晨曦适时侧身让开门口的路,抬手引着二人往里走:“师父,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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