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初识真灵(1 / 4)
被小白蟒尾巴裹着奔逃的熊烈,忽觉一股寒意从骨缝里钻透进来。起初只当是山风卷了霜气,可那冷意偏不似寻常寒凉,倒像一捧淬了冰的月光,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渗——连呼吸都带起霜碴,喉头像含着块冻透的玉。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的瞬间,那寒意却猛地顿住了。不是消失,是沉进丹田深处,化作一汪不起波澜的冰湖,映得五脏六腑都清明起来。前一刻还翻腾的气血骤然平息,连经脉里盘踞的躁动火气,都像遇了雪的火星,滋滋地灭了去。
“这是……”熊烈喉结滚动,话未出口,冰湖似的寒意里已浮起一点微光。不暖,却亮得惊人,照见他三十年里的所有执念:对胜负的偏执、对力量的贪求、对生死的惶惑,此刻都像冰水里的杂质,一点点沉落,显露出底下剔透的清明。
原来最冷的从不是霜雪,是能冻住虚妄的静。
熊烈猛地睁眼,神识中佛骨舍利已化作垂眸打坐的小和尚。对方眼底不再是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被震开的茫然,随即炸开轰然的通透。他忽然懂了:自己练十年刚猛拳路、拼了命想握住的“强”,竟不及这一缕真寒里藏着的“空”。
寒意仍在体内流转,却不再刺骨,反倒像给混沌神魂劈开条路。熊烈缓缓松手,掌心凝着层薄霜,看它在体温里慢慢化去,忽然低低笑了——笑声里有冰碴碎裂的轻响,更有种破开迷障的震颤。
这寒意哪是来冻他的?是来给滚烫的执念降降温,好让他看清:最该敬畏的从不是输赢,是这能容下寒暖、藏得住生死的天地本真。
冰层之下的黑暗里,忽然传来碾裂的钝响。一头身形如巨熊的寒冰兽撞破冰面,通体覆盖半透明的冰晶甲,每步踏下,冰面便蔓延蛛网般的裂痕,携着能冻裂魂魄的寒气猛扑过来。
腥冷狂风扫面的瞬间,寒冰兽张口喷出的寒冰之力如银色洪流,瞬间将小白蟒与被它裹着的熊烈一同笼罩。
这力量本是冻结一切的利刃,可触及体表的刹那,熊烈神识内那缕源自佛骨舍利的真寒之意骤然苏醒——它不像寒冰兽的力量那般暴烈,倒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在经脉里轻轻漾开涟漪。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银色洪流撞上真寒之意,竟如溪流汇入深湖,瞬间失了凌厉。那些本该凝成坚冰的寒气,在真寒之意的包裹下化作无数细碎冰萤,簌簌落在熊烈衣襟上,触之即化。小白蟒也昂起头,蛇瞳泛起淡冰蓝,体内竟生发出一缕微弱却纯粹的寒意,与熊烈的真寒之意交缠,像两道相护的冰线。
寒冰兽怒吼着挥起前爪,千钧冰力直拍而来。可利爪尚未及身,便被交缠的真寒之意挡在半空——无形的寒意在他们周身凝成剔透光膜,利爪拍上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冰屑纷飞间,光膜竟连一丝涟漪都未起。
更惊人的是,真寒之意仿佛有了生命,顺着寒冰兽的爪力逆流而上。它身上的冰晶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喷出的寒冰之力越来越弱,最后像被抽走源头的活水,渐渐消散在冰窟里。熊烈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攻击不是被抵挡,而是被真寒之意“化”了——就像滚烫的铁投入冰水,再烈的火也得敛去锋芒。
寒冰兽眼中闪过惊恐,转身想逃,可熊烈体内的真寒之意已如附骨之疽,顺着刚才的触碰缠了上去。那缕寒意不疾不徐地渗入它的经脉,所过之处,冰晶甲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兽身。不过片刻,这头能冻裂山河的巨兽,竟像被抽走了所有寒气,瘫在冰面上化作一摊融化的冰水,只余下几缕微弱白气,消散在一人一兽周身流转的真寒之光里。
熊烈低头看掌心流转的冰蓝微光,又瞥了眼肩头吐信的小白蟒,忽然明白:这真寒之意从不是用来冻结外物的,而是以一种更本源的“寒”,消解一切外侵的寒。就像最烈的冰,反而能融了所有不纯粹的冷。
冰层深处传来悠长低吟,是寒冰真灵的气息在涌动。它本是这方冰域的主宰,借寒冰兽试探来者,却在巨兽化作冰水的刹那,清晰捕捉到那缕漫溢的真寒之意——不似它掌控的冰力那般裹挟杀伐,反倒像古佛座前永不熄灭的琉璃灯,冷得纯粹,静得慑人。
寒冰真灵在暗处凝出半透明的形体,冰晶面容上第一次浮现波动。它能感觉到真寒之意里藏着的威压——那是比它诞生的冰川更古老的寂然,仿佛能冻结时间的流淌。
未等它从震颤中回神,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佛号,清越如钟磬。
是熊烈神识里佛骨舍利里打坐的小和尚动了。
佛号落下的瞬间,熊烈体内的佛骨舍利陡然亮起,与他自身的真寒之意交织成冰金色光弧。光弧向外一扩,直接穿透冰层,稳稳锁向寒冰真灵。与此同时,小白蟒吐动分叉的信子,体内九窍灵珑心与熊烈的气息相缠,化作无形冰刃,随光弧一同逼来。
寒冰真灵猛地催动全身冰力,想凭与生俱来的“震撼之力”逼退攻势——这天赋本可冻结靠近者的心神与魂魄,可此刻撞上冰金色光弧,竟如投入烈火的冰块般消融了。
小和尚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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