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 水滴刑风雪之镇,遇姘头暖暖温泉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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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沈悦带人持续东行,前往曾可的姘头家。

拂晓镇这块地方,与水有着不解之缘。镇西是温泉坊,养活着约莫五成的镇民,其余的,大多以酿酒为生。风筝案时的陈金水,就住在这镇子上。

过了镇口牌坊,就闻到满镇酒香。

镇中人会酿酒,更嗜酒,话酒可使人长寿。

打眼一瞧,青天白日的,大街上就有不少醉悠悠的人了。整个镇子都已被酒香腌透,就连路旁的枯木都隐约带着绵柔的醉态。

“真香啊~”

一丝丝,一缕缕的酒香调皮的钻进鼻孔,所有人仰脖,贪婪的呼吸着。不胜酒力的,已经有微醺之感了。此时此刻,才终于体会到当初梁王府上下的感受。

怪不得呢,他们浑身犯懒,连火起都不知道。这换做谁人,都想一醉不醒啊。

一行人状态松弛的握着马缰,沿着主干道,慢悠悠的往镇中心深入。

可堪堪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眼前骤然出现的景象便如冰锥般刺入眼帘,令人触目惊心。

只见路旁一根孤零零的旗杆上,竟绑缚着一位身形瘦小的妇人。

她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形容憔悴。更令人心头发紧的是,在她头顶正上方,竟诡异地悬吊着一个水箱。一根细细的管子从水箱底部引出,连接着一个漏斗,那漏斗的出口,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她的头顶心。

冰冷的水滴,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精准得令人窒息的速度,从漏斗尖端渗出,一滴,又一滴,不疾不徐地砸落在她毫无遮蔽的头皮上。水滴沿着发丝滑落,渗入肌肤,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与绝望的折磨。

“咝——”沈悦倒抽一口凉气,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天灵盖,“这是做什么?水刑?!”

方才还因微醺而有些迷离的目色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一股寒意瞬间驱散了体内所有的酒意,让他浑身如坠冰窟,彻底清醒过来。凛冽的风雪再次扑面而来,却再无半分方才的从容闲适,只觉天地间一片肃杀萧瑟,寒意彻骨。

他心头怒火与惊疑交织,即刻拨马,势必要上前看个究竟。

近前一观,便知这女子被绑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她眯着眼睛,气息微弱,半死不活,脸色如蜡,嘴唇干裂渗血,显是饱受折磨。

有道是,水滴石穿。头顶的水虽然滴得很慢,可已经将头发沤烂,秃了顶,露出惨白头皮,就连头皮都被水浸裂了一个口子,血水混着水滴缓缓流下。

见此情形,沈悦一个哆嗦,直觉得头顶发痒,如若百虫啃噬,心头涌起一阵恶心与愤怒。

“是谁人敢在这里滥用私刑?”

他一声厉喝,双目蹿火的四下睃巡,目光如炬搬扫过街口。旋即,一小吏抱着个火烧夹菜,提溜溜的跑了过来,脸上油光满面,显是刚从食摊过来。

一见是官爷,腰间还挂着象征身份的鱼袋呢,小吏慌忙带上谄媚笑脸,殷勤施礼:“回官爷的话,不是滥用私刑。里正吩咐了,要用水滴刑,使这民妇招供。”

沈悦怒目横眉,声音如雷:“她身犯何罪?招供什么?我唐律之中,可从无水滴刑这等酷法!”

小吏讪讪答道,声音发颤:“此妇姓唐,人称糖姬,在东头开了家糖铺。半个月前,她相公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婆母便到里社状告她谋杀亲夫。可一时证据不足,里正便想到,用水滴刑逼她招供,好早些结案。”

沈悦大声叱喝,震落了眉上白雪:“荒唐!证据不足便滥用酷刑,实属草菅人命!即刻与她松绑,先带回里社安置,待到下午酉时,本官亲自提审此案!”

小吏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只得硬着头皮松绑。绳索解开时,糖姬软绵绵的身子瘫软下来,他费力扶住,人终于微微睁了睁眼,目光涣散,无声地蠕动嘴唇,干哑的说了声感谢。

沈悦见状,心中怒火更炽,暗下决心要彻查此事。

瞧着小吏架着她,往里社区了,沈悦才稍加宽心。

一旁的刘晃坐在高头大马上,用力的整理着腕带,义愤填膺地说道:“有道是皇权不下乡,今儿可算是见识了。这还是离京城不远的方县地界,就已如此。真不知那偏远乡里,是何般境地。”

沈悦咬了咬牙,仍然是头皮发麻:“退一步说,纵使是严刑逼供,京官们也最多是一顿板子夹棍。这小小里正,竟比谁人都要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以水滴刑公然示众!”

刘晃叹了一声:“这水滴刑啊,起初无事,甚至还觉得有些清凉。可不出三日,便要毛发脱落,继而头皮溃烂,露出森森白骨来。再这么滴上一段时间,就连头骨也要裂开,水滴直接滴进脑花中去,残忍十足。若是再赶上夏日,伤口还有引来蝇虫,那场面正可谓是一言难尽。”

听罢此话,一众唏嘘。

岁丰咧嘴道:“那这堪比顶级酷刑了,饶是车裂,也不过是片刻之苦。这短则十天半个月,长达一两个月的煎熬,也太过折磨人了。”

沈悦摇了摇头,沉声道:“罢了,办差要紧,此事下午再论。”

正要挥鞭打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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