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丧亡(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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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五更。

寅时。

红袖突然一怔,转过头,看向星光下隐约的长桥。她狂叫一声,拉住南莺,使劲往桥边跑去。这一声太过突然,周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二人突围而去。

红袖拉着南莺,一路狂奔,南莺本来浑浑噩噩,但被红袖这股突然的劲头感染了,也下意识跟着奔跑。夜风一下子大起来。

后面的人呼啦啦追过来,火把摇曳,幽影攒动,聚集成一大团黑影向她们扑过来。

长桥上空无一人,冷风吹起,水声潺潺。

但林公子说过,只要在寅时到了长桥,就会带她走!红袖耳畔回响着这句话,胸腔里热气涌动,带着南莺,跑了一小段,来到了河岸。

“拦住她们!”老鸨抬头看去,发现桥上空的黑暗里,似乎掠过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星光暗淡,一片漆黑,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详,大喊道,“别让她们上桥!”

几个小厮立刻扑上去,但红袖加快步伐,往前一跳。南莺在身后摔倒,她返回来拉着南莺,连滚带爬,爬到了桥面上。

“林公子!”她凄然喊道。

然而,桥上只有冷风呼呼,红袖抬起头,衣衫烈烈,夜空漆黑如墨。

红袖遍体生寒。

下一瞬,扑过来的小厮杂役们淹没了她。

老鸨走过来,往天上看了看,刚刚那个巨大隐约的黑影已经看不清了,仿佛从没出现过。她心有余悸,上前狠狠扇了红袖一耳光,吩咐道:“带走!”

一个高壮小厮上前,把跌倒的南莺扛在肩上,另上前二人,架住红袖,往回走。

他们小心提防着红袖再逃,但显然已经没有必要,红袖浑身乏力,低着头,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紫罗也跑到近处,见到红袖垂泪,得意道:“你还跑,妈妈,这次可饶不了她了吧——这丫头心野,驯不服的。”

老鸨依旧在打量四周,没回话。

紫罗继续道:“妈妈,我觉得把她关在黑屋里还不够,还得在脸上烙上刺青,贬为下等花娘,每日接客,才知道教训!”

红袖抬起头,脸上泪痕犹挂,看着紫罗侧脸上的蜈蚣形胎记,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紫罗姐姐吗,如此害我?”

紫罗笑道:“自然也没什么,就是也轮到你尝尝当下等花娘的滋味了。”

“所以姐姐宁愿不要我给的那三条玛瑙坠,价值数千两,也要出卖我?”

“你!”紫罗脸色一变,连忙看向老鸨,道,“妈妈,别听这丫头瞎说,我只拿了她一条玉坠,都上交给妈妈了!”

老鸨看着紫罗,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老实,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紫罗哭丧着脸,连声发誓,但老鸨置之不理。

他们径直走到醉仙楼前,火把高举,纷乱的影子扑在门槛上。他们正要上前,却发现门槛上的影子突然收束成一条,整齐地指向前方。

老鸨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影子向前,是因为身后出现了光亮——远胜于十几支火把的光亮,如同明月之于萤虫。但这漆黑浓夜,还有什么能比火焰更亮呢?

老鸨转过身,所有人转过身,红袖和南莺也转过身,他们一齐看到了那道贯穿天空的光。

仿佛明月从天空笔直跌落,沿路留下光辉,跌出了一条光之通道。这根光柱约有一丈口径,通体橙黄,光柱外飞舞着细小的光粒,仿佛蛾蝶,又很快在空气中湮灭。光柱的正好罩住长桥中间的桥面,一路往上,可以看到它高耸入云,照亮周围层层叠叠的云朵,一直插进云层深处,不可目测。

“这是……”龟公老秦抚着额头,一时忘了脑袋的隐痛,张大嘴,“这是啥?”

其余人也站在街上,一脸迷惘且惊叹地看着这根通天光柱。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了淡黄色的辉芒。

红袖张着嘴,表情茫然,愣了愣,突然挣扎起来:“林公子,林公子!”

老鸨上前狠扇一掌,道:“这跟你的林公子有屁关系!”

但红袖剧烈挣扎着,差点儿就挣脱了几个小厮,他们使劲全力,把红袖按在地上。但红袖昂着头,看着那道光柱,以及光柱尽头的云层,眼角含泪,嘶声挣扎。

那道光里面,确实没有林公子的丝毫影子,但一股奇怪而强烈的冲动告诉她,只要走进这道光里面,就能见到林公子了!

但如此多沉重有力的手臂按着她,让她死死贴在地上。哪怕使劲全力,也只能艰难地伸出手指,指向长桥。

指尖凝着一粒微光。

“佛!”

就在众人惊诧迷惑时,一阵悲怆的号叫突然响起,震碎夜色。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桥对面的巷子里奔出一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那道光柱。

红袖认得,这人正是把林公子带到难民营的老和尚。此时他一改往日枯木般入定的淡然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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