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奔爱(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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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难民队伍里吗?”

“是的,红袖姐姐,我想今晚就去找他,让他带我走。”南莺突然用力抓住红袖的手臂,语气低而急切,“红袖姐姐,你一定要帮我!这是我唯一的……”

正说着,到了黑房门口,老秦过来推南莺。南莺连忙闭嘴,但眼睛死死看着红袖,恳求之意溢出眼眶,红袖正准备说什么。老秦已经关上了房门,索上铁索,把南莺的一双眸子关在了黑暗中。

夜晚来临得比想象中快。红袖在屋子里如坐针毡,走来走去,夜晚从窗外悄悄潜进来,弥漫在她周围。四周还有无数嘈杂的声音,醉仙楼的生意在戌时与亥时之间最好,人来人往,调笑嬉戏,但亥时一过,夜晚就消弭了这些声音。

红袖一直从人声鼎沸坐到夜深人静,初时还担惊受怕,但慢慢就安定下来了。床边有一面镜子,她看过去,镜面里映照出来的,是南莺那张青春飞扬的脸。这样的脸,不应该凋零在醉仙楼这种腐烂的地方。

所以,最后她站起来,先是走到老秦住的一楼东侧,还未进去,一股酒气就冲了出来。老秦喝醉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因此对自己的钥匙被人拿走毫不知情。红袖再上楼,来到黑房前,用钥匙打开了硕大的铜锁。

这一系列动作,她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过程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惊险。黑暗蒙蔽了一切。

南莺被开锁的声音惊醒,艰难坐起来,看着门口。看到红袖出现的一刻,她的眼睛一下子酸涩了,泪水涌出,道:“红袖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傻妹妹,我怎么会不管你。”红袖过来扶她,发现她坐姿怪异,是用手撑着地的,一看便明白了,问道,“老秦又打你了?”

南莺摇摇头,道:“不是老秦,是老鸨子。她傍晚过来问,我没说为什么跳下楼,她就用热巾布裹住铁棒打我。”

棒子裹布,打在膝盖和臀背上,不会留下伤痕。这一点,老鸨很清楚,红袖也清楚。她心下一酸,问道:“你现在要去找他吗?”

南莺重重点头。

红袖本想劝她,但看到她脸上的疤痕,和那乌黑疤痕上的坚毅神色,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口,只是点头,道:“他应该在城西营地,很远啊。”

“没关系的,我能过去。”

说完,南莺便挣扎着起来,走向楼外。醉仙楼周围建有高墙,养着烈犬,严防人进出。以南莺此时的体力,想出去,千难万难。红袖轻叹一声,扶住她,道:“我送你去吧。”

南莺点点头,想说什么,却泣下一滴泪。

红袖思索了一阵,从厨房取来一块带肉骨头,抛给烈犬。这狗平时都吃不饱,正饿得磨牙,见了骨头,只忙得埋头啃咬。红袖和南莺便趁机从一尺高的狗洞钻出。

长街幽幽,晚风拂**。红袖往身后看,墙在黑暗中更显得高大,像一尊俯视众生的巨人雕像,而她只在雕塑的脚底。但现在,她居然已经离开了这座高墙围住的牢笼,站在外看,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原来,逃离醉仙楼,逃离这命运的束缚,并不是很难。

“走吧,”她裹紧衣服,“路还很远。”

她们沿着街道边缘走,走得很慢,幸好后来遇到了一辆空马车。车夫被红袖招过来,狐疑地看着这两个深夜里出现的艳丽女子。这狐疑的目光在看到红袖掏出的银锭时消失了。“去城西,营地那里。”红袖简短地说。

车夫也不多话,待她们上车之后,抽了下鞭子,马车便辘辘转动起来。

到达营地时,已经是过午夜了,偌大的营地一片安寂。这儿说是营地,却连个围栏都没有,只是上百个破旧帐篷聚在一起。连巡逻的士兵都嫌晦气,现在也早已溜号,只剩几只绑着的火把,摇曳着微弱的火光,仿佛随时会浓重的黑暗碾灭。除此之外,只有夜风呼呼,以及偶尔从某个帐篷里传来的咳嗽声。

“这么多帐篷,怎么办呢?”

南莺咬咬牙,道:“一个个找吧,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红袖取下火把,扶着南莺,撩开最近的一个帐篷。借着火光,她们看到了一群躺在沉睡的人,衣衫褴褛,面目狼藉,他们流浪了上千里,此时好不容易躺下,睡得格外香甜。即使有人被火光照醒,抬抬眼皮,看见红袖和南莺,也就又翻身睡了——她们手里只有火把,没有刀刃,那么,就不危险。

南莺摇摇头,道:“这里没有。”

她们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找,火把都快熄灭了,依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南莺初时还镇定自若,但每一次摇头过后,脸上的惊惶就要加重一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红袖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的,就算我看错什么,都不会看错他。”南莺抬起头看向红袖,火光中的脸泛着金色,与这夜格格不入,“他一定在这里的。”

红袖默默点头。两人继续在这些帐篷中翻找。这个寒夜即将过去,天际已经出现了隐隐红光,正当红袖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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