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 无忧无律(11)(5 / 6)
底的白骨,也模糊了来时的路。吴忧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必须弄清楚血煞的本体到底藏在哪里。
他从地上站起来,工兵铲在手里握得更紧,转身朝着暗河深处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雾气里。只有青铜鼎偶尔碰撞石壁的轻响,在寂静的暗河中回荡,指引着未知的前路。
路还很长,很长……
暗河深处的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衣领时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吴忧的工兵铲探在水里,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靴底碾过河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青铜鼎被他背在身后,鼎身残留的余温透过粗布衣衫传来,却暖不透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雾气中突然飘来缕极淡的檀香,与张教授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吴忧猛地停步,狼眼手电的光柱刺破白雾,照在前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那里摆着个小小的香炉,三炷香正燃着,青烟笔直地往上飘,与雾气纠缠在一起,像是条扭动的白蛇。
香炉旁压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残缺的符号,正是之前在耳室石门上见过的镇煞符,只是这张符的末尾多了个箭头,直指右侧的溶洞。吴忧走近了看,发现黄纸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陈先生?”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暗河里回荡,撞在岩壁上又弹回来,变成无数细碎的回音,听着像有人在暗处窃笑。
溶洞里传来滴水的声音,“嗒、嗒、嗒”,节奏均匀得像是某种计时的装置。吴忧握紧工兵铲,侧身钻进溶洞,洞壁上的钟乳石垂下来,像倒悬的獠牙,手电光扫过之处,能看见石面上布满细密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抠出来的。
走了约莫百十米,溶洞突然开阔起来,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黑影。吴忧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光柱直射过去——是陈景元!老头趴在石台上,拐杖掉在脚边,左脸的疤痕在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后背插着根断裂的钟乳石,石尖上还沾着暗红的血。
“陈先生!”吴忧冲过去扶起他,手指探到颈动脉时,却发现皮肤冰冷得像块石头,早已没了搏动。老头的眼睛圆睁着,瞳孔缩成个小黑点,死死盯着石台中央的东西——那是半块破碎的红玉,正是之前被他砸裂的血煞核心。
石台上刻着圈诡异的纹路,像是用鲜血画的,红玉的碎片就嵌在纹路中央,碎玉的缝隙里还在渗出黑色的粘液,缓缓流向纹路的边缘,像是在填充某个图案。吴忧突然想起《邙山异闻录》里的记载:“血煞破壳,需以血亲为引,方能重塑本体。”
难道陈景元是……他的目光落在老头左脸的疤痕上,突然想起张教授说过,陈景元的祖父曾是广陵王墓的守陵人后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原来这不是巧合,从一开始,陈景元就在用自己的血完成某种仪式。
溶洞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吴忧猛地回头,手电光照向黑暗中,只见石缝里缓缓滑出块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是用隶书体写的,开头一行赫然是:“广陵王刘胥血誓:吾魂不灭,待血煞现世,必屠尽刘氏宗亲,复我王国……”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像是刻碑人在极度癫狂中写的,反复出现“血亲”、“献祭”、“重生”这几个词。吴忧看到最后时,手指突然顿住——碑尾刻着个名字:“守陵人陈氏,世代供奉,不得有误。”
原来陈家世代都是守陵人,陈景元的失踪根本不是被邪祟缠上,而是在完成祖辈传下来的使命。那个陌生电话,那个引导他来养魂池的提示,全都是老头设计的,目的就是让他亲手打碎血煞的外壳,好让本体借陈景元的血重生。
黑色的粘液已经填满了石台上的纹路,形成一个诡异的人形轮廓,碎玉的碎片在轮廓中央微微发亮,像是颗跳动的心脏。吴忧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这根本不是什么血煞,是刘胥用自己的魂魄和无数冤魂炼制的邪物,玉衣是容器,守陵人是养料,而他,成了帮凶。
“嘻嘻……”
女人的笑声突然在溶洞里响起,比之前在主墓室听到的更加凄厉,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吴忧的手电光扫过洞壁,只见那些钟乳石的阴影里,浮现出无数张女人的脸,都长着纯黑的瞳孔,嘴角淌着血,正是历代守陵巫女的魂魄。
她们的身影渐渐凝聚,变成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模样,只是这次,她的手里多了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广陵”二字,显然是墓里的陪葬品。女人一步步走向石台,黑色的长发拖在地上,在粘液里留下蜿蜒的痕迹。
“该献祭了……”她的声音忽男忽女,像是无数个魂魄在同时说话,“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吴忧突然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是他!陈景元的血只能让血煞重塑本体,要让它彻底苏醒,还需要一个“外来者”的精血,而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外来者。
他猛地抄起工兵铲,朝着女人砍过去,铲面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打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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