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2章 无忧无律(7)(2 / 6)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满人,光着膀子,胸前的护心镜闪着寒光,想必就是粮草官黑煞。
“等巴图将军进了湘西,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黑煞灌了口酒,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到时候把那些苗人全宰了,女的卖到关外,男的拉去修长城,哈哈哈!”
清兵们纷纷附和,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吴忧握紧手里的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硌得手心生疼。他对弟兄们做了个手势,八人同时抽出兵刃,朝着清兵扑过去。
黑煞反应极快,一脚踹翻桌子,手里的腰刀顺势劈向离得最近的弟兄。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弟兄的短刀被劈飞,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黑煞狞笑着追上来,腰刀横扫,眼看就要取了那弟兄的性命。
吴忧纵身跃起,七星刀带着风声直取黑煞后心。黑煞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护心镜正好挡住刀锋。“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吴忧只觉得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好小子,有点力气!”黑煞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可惜啊,今天要让你死在这里!”他挥舞着腰刀冲上来,刀风凌厉,逼得吴忧连连后退。
其他弟兄也被清兵缠住,密室里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吴忧看准黑煞的破绽,突然矮身,七星刀贴着地面横扫,正好砍中他的脚踝。黑煞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胸前的护心镜露出个破绽。
“去死吧!”吴忧怒吼一声,七星刀直刺过去,穿透护心镜,深深扎进黑煞的心脏。黑煞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临死前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解决完剩下的清兵,吴忧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个暗门,里面堆满了粮草,麻袋上印着“湖广巡抚府”的字样,足有上千石。他让弟兄们在麻袋上浇上煤油,又在暗门处布置了绊索,这才带着人从溶洞撤退。
刚钻出洞口,就听见鹰嘴崖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吴忧爬上岩石望去,只见老马带着阿吉和几十个苗人正往栈道冲,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清兵,为首的正是巴图——个骑着黑马的满人,盔甲上插着三根野鸡翎,手里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快撤!”吴忧大喊着,和弟兄们一起冲下去接应。苗人看见他,顿时士气大振,阿吉举着苗王留下的蛇头拐杖,一杖将冲在最前面的清兵敲得脑浆迸裂。
众人且战且退,很快就钻进了溶洞。吴忧让最后一个人进洞后,猛地拉动绊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溶洞入口的岩石坍塌下来,将清兵挡在了外面。
“往乱葬岗走!”吴忧带着众人往溶洞深处跑,身后传来巴图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还有火炮轰击岩石的巨响。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钻出洞口,发现自己竟在片乱葬岗里,坟头的石碑东倒西歪,不少棺材板被野狗刨开,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
“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湘西地界了。”阿吉喘着气说,他的拐杖上还沾着清兵的脑浆,“巴图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吴忧点点头,却没放松警惕。他望着乱葬岗深处,那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有黑影在晃动,不像是野狗,倒像是……人。
“谁在那里?”他举起七星刀,声音在寂静的乱葬岗里格外响亮。
雾气里的黑影慢慢走了出来,竟是十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汉子,手里拿着生锈的兵刃,为首的是个瞎了只眼的老兵,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泥垢,看见吴忧手里的七星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闯王的刀……真的是闯王的刀!”老兵泣不成声,“我们是大顺军的残部,在这乱葬岗躲了十年,就等着有人来带我们杀回去!”
吴忧愣住了,他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汉子,突然明白老者说的“后盾”是什么意思。不是洪门,不是天地会,而是这些藏在民间的火种,是从未熄灭的希望。
他将七星刀插在地上,刀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想杀回去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跟我走,回湘西,那里有场硬仗等着我们。”
老兵们纷纷站起来,眼里闪着久违的光芒。阿吉和洪门弟兄也握紧了手里的兵刃,乱葬岗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
吴忧拔出七星刀,转身朝着湘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有苗人,有洪门弟兄,有大顺军的残部,还有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的脚步踏在乱葬岗的泥土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巴图的大军还在身后紧追不舍,清廷的眼线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但吴忧知道,只要这把七星刀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阳光穿透雾气,照在吴忧的脸上,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整片星空。路还很长,很长……
乱葬岗的腐叶在脚下碾成泥,混着未干的雨水,散发出腥甜的气息。吴忧踩着半截断裂的石碑往前走,七星刀的刀鞘在腰间磕碰着,宝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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