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 有我无敌(104)(3 / 6)
吴迪忙将自己的博山炉贴在老李背上,金光穿透粗布的瞬间,老李的惨叫戛然而止,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融化的青铜炉突然“咔”地裂开,里面滚出颗灰黑色的珠子,落地就化作只巴掌大的虫子,背壳上没有山峦纹,反而是片空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图案,六条腿上燃着蓝火,正往老槐树的方向爬。
“这是……被烧空的炉灵。”吴迪想起归炉岛的元炉,炉灵本是金色的光丝,此刻却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挥起洛阳铲拍下去,铲子刚触到虫背就被弹开,蓝火顺着铲柄往上窜,吓得他赶紧撒手,洛阳铲在地上翻了个滚,木柄竟被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虫子爬到老槐树下,突然钻进树身。原本焦黑的树干竟开始发光,不是金色,是妖异的蓝,树皮像纸一样卷曲剥落,露出里面的木质部,竟密密麻麻嵌着无数个细小的博山炉,每个都在蓝火中融化,变成青铜液顺着年轮流淌,在树根处汇成个小小的池子。
“龙谷的地脉被钻了。”师傅蹲在池边,看着青铜液里漂浮的气泡,每个泡里都裹着模糊的人影——有张婶爷爷救过的伤兵,有老李太爷爷镇过的邪祟,还有镇上历代守炉人寄存的念想,此刻都在泡里痛苦地挣扎,泡破的瞬间就化作蓝火,让池子的温度又升高几分。
吴迪突然想起皮夹克,掏出青铜镜照向归炉岛的方向。镜面里的元炉不再金光流转,炉身爬满了蓝火般的裂纹,守炉的老人正举着青铜杖抵挡群背壳空白的虫子,杖头的微型元炉忽明忽灭,像风中残烛。更远处的影墟边缘,竟飘着无数个黑色的风筝,风筝线尽头连着团翻滚的灰云,烬火正是从云里漏下来的。
“是‘焚余党’。”师傅的声音带着冰碴子,“当年没跟着皮夹克回头的死硬分子,他们嫌烧炉不够,想把所有念想连根拔了,连影墟里的炉种都不放过。”
张婶突然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的粗瓷碗摔得粉碎:“我家的炉……我家的炉哭了!”她指着自家堂屋,原本摆在供桌上的博山炉正在震颤,炉口飘出的不是青烟,是混着血丝的白雾,落在地上就结成冰碴,“里面的伤兵……说冷,说烧得慌……”
吴迪冲进张婶家,看见博山炉的炉盖正在鼓胀,像有东西要从里面撞出来。他刚要伸手去按,炉盖“嘭”地炸开,里面滚出团白雾,落地化作个穿灰布军装的年轻人,胸口有道贯穿伤,伤口处冒着蓝火,却在白雾的包裹下不熄不灭,保持着临死前的痛苦姿势。
“民国二十三年……台儿庄……”伤兵的嘴机械地开合,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冷……火……”
吴迪将自己的博山炉贴过去,金光与白雾纠缠的瞬间,伤兵的身影突然清晰了些,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指了指西北方向,然后化作无数光点,一半融入吴迪的炉,一半飘向老槐树,在焦黑的树干上开出朵白色的花。
“他在指路。”师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多了张泛黄的纸,是从酒坊地窖的老账本里翻出来的,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团被掐灭的火焰,“这是焚余党的标记,他们的老巢在西北的‘断炉谷’,当年第一批守炉人碎炉的地方。”
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根处的青铜池开始沸腾,蓝火从池里窜起,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人影,没有脸,胸口却有个镂空的炉形,里面塞满了灰黑色的虫子,正是那些背壳空白的炉灵。人影张开嘴,发出的不是声音,是股无形的吸力,镇上没被护住的博山炉纷纷离地而起,朝着它的嘴飞去。
“不能让它吞了这些炉!”吴迪将老李和张婶推进屋,举起自己的博山炉冲向人影。金光撞上蓝火的刹那,他听见无数凄厉的哭喊,有守炉人的,有寄存念想的,还有那些被烧空的炉灵的,像无数根针往脑子里扎。
人影的手臂突然化作条蓝火鞭,抽在吴迪背上。他像被重锤砸中,喷出口血,血落在博山炉上,竟让金光暴涨,将火鞭烧得滋滋作响。人影踉跄着后退,胸口的炉形镂空里,有几只虫子突然挣脱蓝火,朝着吴迪飞来,背壳上竟慢慢浮现出模糊的山峦纹。
“它们想活!”吴迪恍然大悟。这些炉灵不是自愿跟着焚余党,是被烬火逼着的。他张开博山炉,炉口的金光像温柔的手,将飞过来的虫子轻轻接住,蓝火在金光里渐渐熄灭,露出原本的青铜色。
越来越多的虫子从人影胸口飞出,有的直接撞进吴迪的炉,有的则落在老槐树上,用身体堵住焦黑的树洞。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淡,最后化作团蓝火,被老槐树新开的白花吸了进去,花朵瞬间变得血红,却让焦黑的树干开始泛绿。
青铜池里的蓝火慢慢熄灭,剩下的青铜液凝固成块巨大的镜,映出西北方向的景象——断炉谷里立着座黑色的炉,比元炉更庞大,炉口插满了生锈的兵器,每个兵器上都缠着锁链,链尾拖进地里,不知连着什么,炉顶飘着的灰云正在扩大,像要遮住整个天空。
“那是‘烬炉’。”师傅的脸色凝重如铁,“用第一批守炉人的骸骨铸的,焚余党用它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