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章 无畏擒龙(59)(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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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天然的节气表。小年正在给新做的铜犁刻花纹,犁尖的三足鸟眼睛里,他特意嵌了两颗红色的玛瑙,与他找到的青铜犁铧一模一样,“这样每个用它耕地的人,都能感觉到种子在土里翻身。”

清明那天,七处祭坛的守护者们带着各自的种子聚在了红泥坳。戴斗笠的老人带来了落雁坡的稻种,穿工装的老人带来了水电站的玉米种,裹羊皮袄的老人带来了鹰嘴崖的谷种……所有人围着青铜犁铧站成圈,将种子撒进犁过的土地里,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

“以前总觉得种地是苦差事,”戴斗笠的老人用手拍了拍湿润的泥土,指缝里渗出的泥水泛着金光,“现在才明白,这些农具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像七道犁沟,看着分散,最终都汇入同片田野。”他的话音刚落,七处祭坛的方向同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无数种子在破土,与红泥坳的春风呼应,像场跨越山脉的播种曲。

谷雨那天,红泥坳举办了“开犁节”。孩子们举着孕穗犁模型在田埂上跑,模型的犁铧上系着红绸,像条流动的血带。大人们在镇魂碑前摆上用新磨的谷物做的食物,有野菊饼、谷糕、七心草粥,每个盘子旁都放着片青铜犁铧的残片,“让那些守田的魂也尝尝,现在的新米有多香。”

戏台上演着新编的《孕穗记》,演员们穿着粗布衣,手里的青铜犁道具能真的翻土,犁过的台上冒出细密的绿芽,是提前种在土里的豆芽。演到七处祭坛的种子同时发芽时,台下的观众都站了起来,跟着节奏鼓掌,掌声震得戏台的横梁都在颤,像在给土地打夯。

散场时,戴斗笠的老人把孕穗犁的图纸送给了教书先生,“让娃娃们都学学,咱们的根在土里,命在苗里,不管走多远,都得记得是谁养了咱们。”先生接过图纸时,发现背面用红泥画着个小小的“生”字,笔画里嵌着些谷粒,像用落雁坡的新麦写的。

小年和阿镜站在镇魂碑前,看着月光给碑上的名字镀上银边,看着野菊在夜露中轻轻摇晃,像在给土地唱摇篮曲。远处的七处祭坛传来阵阵蛙鸣,与红泥坳的虫鸣呼应,像无数生命在合唱,歌颂着苏醒的土地,也歌颂着那些用双手唤醒生机的人。

“你看,”阿镜的手指着漫山遍野的新绿,草丛中隐约能看到些模糊的人影,在田间劳作,在地头欢笑,有老刀的身影,有1980年值班员的身影,有每个曾守护过这片土地的人,“他们从来没离开过,只是变成了泥土的一部分,用肥力继续滋养着我们的日子。”

小年的银镯子在晚风里轻轻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然后稳稳地指向脚下的土地,像在说:这里就是永恒的根。他知道,只要孕穗犁还在翻土,青铜种子还在发芽,野菊还在绽放,那些关于生长和守护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下去,像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淌在七处祭坛的土地里,流淌在每个播种希望的人心里,一茬又一茬,生生不息。

夜深时,铜铺的钟声突然自己响了,声线穿过红泥坳,与七处祭坛的铜铃呼应,像在给土地报时。小年推开窗,看见月光下的田野里,无数青铜色的嫩芽在摇晃,组成个巨大的“生”字,笔画里嵌着些发亮的种子,像用星星写的誓言。阿镜的罗盘指针在“生”字上微微颤动,然后稳稳地停住,像在说:故事还长,我们慢慢耕种。

红泥坳的秋来得突然,一场夜雨过后,野菊就漫山遍野地开了,黄灿灿的花海把破庙围得像个金色的摇篮。小年蹲在镇魂碑前给忆魂草浇水,叶片上的纹路突然变得模糊,七片叶子的边缘开始卷曲,像被什么东西啃过,留下细碎的齿痕,齿痕里渗出淡红色的汁液,是血契的颜色。

阿镜举着罗盘从山外跑回来时,裤脚还沾着黑风口的泥,指针在她掌心疯狂打转,针尾的小锤敲得盘面“笃笃”响,像在急促地报信。“山外的人在挖黑风口的铜矿,”她把罗盘按在镇魂碑上,指针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里的刻度线正在褪色,“他们用炸药炸山,说要修条通往县城的路,炸药的震波把七处祭坛的铜脉震松了。”

话音刚落,破庙的神像突然晃动了一下,胸口的凹痕里渗出铜绿色的汁液,像在流血。小年伸手去接,汁液落在掌心瞬间凝成块碎铜,上面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是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搬炸药,其中一个人的军大衣上,别着枚三足鸟形状的铜徽章,与老人留下的拐杖头一模一样。

“铜脉是七处祭坛的筋骨,”阿镜的指尖抚过罗盘褪色的刻度,“药书里说过,铜脉断了,血契的印记会反噬,所有被遗忘的痛苦都会顺着根须爬回来。”她往忆魂草的根部埋了片青铜镜残角,是老太太男人留下的那块,残角突然发烫,在土里烧出个小坑,坑里冒出些银白色的丝状物,像被烫疼的神经。

当天夜里,红泥坳的人都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黑风口的山体在摇晃,青铜制的稻草人倒在血泊里,手里的铜铃碎成了八瓣;水电站的蓄水池裂开道缝,里面的水裹挟着铜螺丝往下涌,冲垮了下游的玉米地;鹰嘴崖的山洞在坍塌,温灵炉的铜水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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