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0章 无畏擒龙(55)(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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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场微型的雪,“临走前说要把这个还给红泥坳,说当年修发电机时,偷偷藏了块青铜碎片,现在得物归原主。”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铜镜,边缘被磨得很光滑,显然经常被摩挲,背面刻着个“修”字,是用刻刀慢慢凿出来的,笔画很深,像要刻进骨头里。

阿镜把铜镜拼在神像胸口的凹痕里,大小刚好合适,像从未被取走过。镜面上的“修”字与神像底座的“祭”字遥遥相对,像两个老朋友在打招呼。“您男人不是偷藏,是在守护,”她往鼎里添了些野菊,香气混着檀香,变得很柔和,“这碎片能吸收发电机的杂音,让银链的响动小些,他是怕您被吵着。”

老太太突然哭了,眼泪滴在青铜镜上,顺着“修”字的笔画流下来,像给字描了道水痕。“他总说对不住我,让我跟着担惊受怕,”她的手抚过镜面上的水痕,“其实我知道,他每晚敲铃铛不是因为听见响声,是怕那些魂孤单,想陪它们说说话。”

那天傍晚,他们把老太太的男人葬在红泥坳的野菊丛旁。新坟上没立碑,只插了个青铜铃铛,风一吹就响,声线里带着野菊的清香,像在跟周围的花打招呼。阿镜往坟头撒了些镜砂,说这样夜里的星光会更亮,走夜路的魂能看得清回家的路。

回铜铺的路上,阿镜的罗盘突然转得飞快,指针指向七处祭坛的方向,像在跳支圆舞曲。“是‘魂归潮’,”她抬头看天,夕阳把云彩染成了金红色,像块融化的青铜,“所有没走远的魂都在往红泥坳聚,因为老太太的祭,也因为……”她突然顿住,指着远处的山尖,那里的天空出现了道彩虹,刚好跨过七个祭坛的方向,“因为彩虹桥,魂能顺着桥回家看看。”

小年的银镯子突然发烫,活动的那颗星弹出细针,在他的掌心刺了下,不疼,像被蚊子轻轻叮了口。他摊开手掌,针尖留下的小孔里渗出滴血,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变成朵小小的野菊形状,像被谁用画笔点出来的。

“是老刀他们在打招呼,”阿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朵血菊,边缘的纹路突然动了动,像花瓣在轻轻舒展,“他们没走远,就在这些花里、铜器里、风里,看着我们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她往血菊上撒了点镜砂,粉末落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像在回应。

晚饭时,货郎的儿子来送新做的铜器,是套茶具,茶杯的杯底刻着七处祭坛的小图案,红泥坳是朵野菊,水电站是片芦苇,最妙的是茶壶盖,捏在手里像个小小的三足鼎,揭开时能看到里面刻着个“安”字,是用镜砂混着铜水浇铸的,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张村的人订了好多,”年轻人挠挠头,耳后的红痕露了出来,是他小时候被铜屑烫的,形状像颗小星星,“说要送给在外的亲人,让他们看着杯子就想起家。”他往桌上放了个纸包,“这是我爹托人带来的,说红泥坳的野菊该收籽了,用这个炒籽,能香三个月。”

纸包里是个青铜炒勺,勺柄是雁形的,羽翼上的纹路能卡住野菊籽,不会漏掉。小年想起老刀的帐篷外,总摆着个豁口的搪瓷碗,里面盛着炒香的野菊籽,说是防蛇的,其实是他自己爱吃,看电视时就抓把,咔嚓咔嚓嚼得香。

夜里关铺门时,月光把铜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红泥坳的方向,像条银色的路。阿镜的罗盘静静地躺在柜台上,指针指向红泥坳,不再转动,针尖上的水珠映着月光,像颗凝固的星星。

小年的银镯子突然响了,活动的那颗星转了七圈,刚好对应七处祭坛,然后稳稳地停在“红泥坳”的位置,像在说“家在这里”。他摸了摸镯子,冰凉的金属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平稳、有力,像发电机房里转动的机组,像红泥坳里生长的玉米苗,像所有在祭坛旁重新活过来的日子,踏实得让人想笑。

窗外的铜铃又响了,风带着野菊的香和青铜的凉,吹进铺子里,像谁在轻轻说:“看,这样就很好。”

野菊籽收完的那天,红泥坳来了个说书人,背着个旧书箱,箱子角包着铜皮,磨得发亮,像块被盘熟了的老铜件。他在破庙前搭了个简易的台子,用三块青石板当桌,摆上盏马灯,灯芯捻得很亮,把周围的野菊都照得发暖,像裹了层金边。

“今天说段《七星劫》,”说书人敲了敲手里的醒木,是块青铜镜的碎片,敲在石板上发出“当”的脆响,比木头的醒木更提神,“说的是西晋年间,七个血契之人用性命锁邪物的故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像铜钟的余音,把玉米地里干活的人都引了过来,蹲在台下的野菊丛里,听得入了神。

小年和阿镜站在人群后,银镯子和银链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像在给说书人伴奏。阿镜的罗盘放在青石板上,指针随着故事的进展轻轻转动,说到红泥坳时指向破庙,说到望月坪时指向天空,像个精准的故事导航仪。

“那邪物最怕三样东西,”说书人突然压低声音,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一是人心的暖,二是青铜的凉,三是野菊的香。”他从书箱里拿出个布偶,是用青铜丝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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