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无畏擒龙(48)(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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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种子计划”的读者寄来了第二批照片,有的新苗已经长到一尺高,有的刚顶破土层,还有的结了小小的花苞——和静远堂的新苗像孪生兄弟。“你看这张来自新疆的,”编辑指着照片里的腊梅苗,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像把小小的弯刀,“种植者说这苗带着股韧劲,风沙里也能挺直腰杆,像极了静远堂的性子。”

老人坐在竹椅上翻着照片,手指在新疆的花苞上停顿,指甲缝里还沾着后山的泥土,“这就是种子的厉害,”老人的声音里带着金银花的香,“不管到了哪儿,总能把根扎进土里,把性子留着。”他转身从东厢房拿来个青瓷瓶,把各地的花瓣都装进去,漠河的雪梅瓣、海南的凤凰花瓣、新疆的沙枣花瓣在瓶里融成一团,像个浓缩的春天。

砚之把青瓷瓶摆在新苗旁,让花苞也“闻闻”各地的香,褐色的凸起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像颗被香气喂饱的珍珠。她突然发现瓶底的裂缝里卡着根红绳,是从新疆的信封里掉出来的,纤维里还沾着细沙,像条穿越沙漠的思念。

中午吃饭时,李婶带来了刚包的粽子,苇叶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漫了满院。粽子的形状有三角的、长条形的,还有个圆鼓鼓的,像新苗的花苞,“我娘说这叫‘花苞粽’,”李婶用棉线把粽子捆成串,绳结打得又快又稳,“阿婉姑娘当年教她的,说‘端午的粽子得有个盼头,像花苞等着开花’。”

老人往砚之碗里放了个“花苞粽”,苇叶上的水珠滴在青瓷盘里,像颗小小的泪。“你祖父吃粽子总爱留个角,”老人的筷子在粽绳上轻轻划着,“说‘给明天留口甜’,结果第二天准忘了,粽子在碗里结了层白霜,像撒了把碎雪。”

砚之剥开苇叶时,糯米的黏裹着豆沙的甜在舌尖炸开,突然发现粽心藏着颗腊梅籽——是去年的果核剥的,想必是李婶特意放的,“这是‘籽抱粽’,”李婶指着籽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阿婉姑娘说‘种子抱着粽子,就像把春天裹进了夏天’。”

下午,砚之帮着老人给新苗施肥,用的是各地寄来的草木灰混合而成的“百家肥”,漠河的灰带着松烟味,海南的灰混着椰香,新疆的灰裹着沙砾,在陶盆里融成一团,像给新苗的花苞撒了把各地的祝福。“这是让花苞尝尝天下的味道,”老人用竹片把肥抹匀,“将来开出的花,才带着四海的香。”

砚之把肥往花苞旁的土里埋时,发现新疆的草木灰里裹着片干枯的沙枣花,花瓣已经发脆,却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像个小小的星星。“这是沙漠给花苞的礼物,”老人用手指把沙枣花埋在花苞正下方,“让它知道,远方不仅有风沙,还有甜得发稠的香。”

那天傍晚,砚之在给读者的回信里写下:“植物的花苞会记住所有的味道,松烟的苦、椰香的甜、沙砾的涩都藏在褐色的皮里,像把各地的牵挂都酿成了开花的力量。”她写这句话时,新苗的花苞突然抖了抖,像在为文字加油。

夜里起了风,葡萄藤的新叶被吹得哗哗响,像谁在院里翻着本写满风的书。砚之躺在床上睡不着,听见老人在东厢房用笛子吹《茉莉花》,笛声混着风声漫进来,像把所有的牵挂都吹成了绕梁的旋律。

天快亮时,砚之被露水打湿的窗纸惊醒,推窗时看见新苗的花苞又鼓了些,褐色的皮上裂开道细小的缝,露出里面淡淡的绿,像个害羞的姑娘悄悄撩开了面纱。老人正往陶盆里浇着井水,水瓢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这是给花苞的晨露,”老人用瓢沿轻轻碰了碰花苞,“得让它知道,每天都有人盼着它睁眼。”

砚之蹲下去看裂缝,绿色的花瓣尖顶着点褐色的皮,像个刚睡醒的婴儿顶着胎发。她突然发现裂缝里缠着根极细的铜丝,想必是从阿婉的绣绷上脱落的,在土里泡得发绿,像给花苞系了个小小的铜锁,要把所有的期待都锁到开花那天。

那天上午,村里的孩子们来给花苞“讲故事”,每人手里都拿着本样书,在新苗旁念着里面的段落,稚嫩的声音混着风声漫出来,像给花苞听了场流动的书展。“我念的是开花那段,”梳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把书举到花苞旁,书页的影子在褐色的皮上晃来晃去,“我娘说多听听开花的故事,花苞长得才快。”

老人笑着把孩子们的书摆成圈,让花苞被文字包围,“这叫‘书香催花’,”老人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点着,“你祖父说‘文字里的营养比肥料还管用,能让花苞开出带墨香的花’。”

砚之看着那些晃动的书页,看着花苞在文字的影子里悄悄鼓胀,突然想起昨天整理祖父的《植物志》时,发现“腊梅”条目下贴着张泛黄的药方,是阿婉的笔迹:“花苞初绽时,需用晨露混着松烟墨的水擦拭,花色更艳,香气更久。”药方的边缘粘着片干枯的花苞皮,像给文字盖了个褐色的印章。

中午,老银匠送来个新做的银托,托身是朵半开的腊梅,刚好能托住花苞,“我照着新疆照片里的花苞打的,”老银匠用镊子调整着银托的弧度,“说‘好花得有好托,就像好故事得有好结尾’。”他顿了顿,声音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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