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无畏擒龙(40)(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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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得给它点时间,就像写故事,急了就漏了细节,得慢慢熬,才能熬出滋味。

傍晚时,李婶来送菜,她是村里的老住户,嫁过来时,阿婉还在世。“张老先生,”李婶把一篮青菜放在石桌上,“我家那棵老腊梅也打花苞了,跟您院里的这棵一个样,是不是当年您给的扦插苗?”

老人笑着点头,眼里的皱纹像被风吹过的水面:“你娘当年总来偷学扦插,说‘静远堂的腊梅能结果,得讨个巧’。”

李婶的脸突然红了,像被夕阳染过:“我娘说,当年她跟阿婉学绣腊梅,总绣不好花瓣的弧度,是张老先生(指砚之的祖父)说‘得想象花在风里的样子,软中带硬才好看’。”

砚之这才明白,为什么村里家家户户的院里都有腊梅。那些挺拔的枝干,不是普通的树,是静远堂的故事在村里扎了根,是阿婉的绣活,祖父的书稿,老人的竹篮,在时光里慢慢长成的风景。

夜里,砚之躺在东厢房的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她拿出祖父的书稿,在空白页上写下第一句:“静远堂的春天,从一罐漠河的雪开始。”笔尖划过纸页时,她仿佛听见祖父在说“写得好”,看见老人在桂花树下点头,看见阿婉的红绳在竹篮上轻轻晃动。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陶盆里,土壤的裂缝里冒出点嫩绿,像谁用指尖在土里点了点,点出个小小的惊叹号。砚之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漠河的雪会滋养南地的土,未写完的书稿会在晨光里铺展,竹篮的空隙里会盛满新采的桂花,腊梅的种子会在某个春分的清晨,顶破土层,把北地的骨和南方的秀,都长成新的模样。

老人还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摩挲着那封未拆的信。信纸在月光里泛着白,像片等待书写的新叶,上面会写满静远堂的日子,写满三个老人的牵挂,写满这院里的草木如何年复一年地枯了又荣,把所有的等待都酿成光阴的甜,藏在每片叶子里,每朵花里,每颗正在发芽的种子里。

葡萄藤的卷须悄悄爬上新搭的竹架,尖端打着小小的旋,像在为明天的生长,积蓄着温柔而坚韧的力量。砚之知道,她要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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