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老井冤魂:林琋的深水诡影(2 / 2)
成厉鬼,也要找他们报仇……”
随着她的诉说,水面上的红棉袄突然燃烧起来,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幽蓝色的鬼火,火焰中,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她的头发很长,垂在水面上,像无数根水草,缠住那些浮起的人影。
“可他们早就死了!”林琋的声音穿透雨雾,“地主家在解放后被斗倒,男丁都死在了劳改场,女眷疯的疯、逃的逃,你的仇早就报了!”
女子的身影动作一滞,鬼火渐渐熄灭。林琋趁机将老赵拿来的糯米和黑狗血混合,撒向井口。糯米遇水膨胀,黑狗血在水面上画出个巨大的符文,那些浮起的人影发出痛苦的尖叫,纷纷沉入水底。
“可我还困在这里……”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井底突然喷出一股水柱,水柱中裹着无数根黑发,朝着林琋的脸缠来。她挥起匕首斩断黑发,断口处立刻渗出鲜血,落在井台上,竟长出红色的苔藓,苔藓迅速蔓延,覆盖了半个井台。
“这是‘血苔’,是水煞的怨气所化,沾到就会被拖入水底。”林琋迅速后退,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从县档案馆调出来的卖身契,上面写着“秀莲,年十六,卖与地主家为婢”,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印,旁边还写着个小小的“远”字——正是秀莲心上人阿远的名字。
“你看,阿远没有忘了你。”林琋将卖身契靠近井口,雨水打湿了纸页,却让那个“远”字愈发清晰,“他被扔下山前,咬破手指在石头上写了你的名字,说下辈子还要找你。”
水面突然平静下来,红棉袄静静地漂在水上,领口的鸳鸯似乎重新有了色泽。秀莲的身影看着卖身契,眼眶里的血水渐渐变成清澈的泪水,滴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井底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解开了缠绕百年的结。
“我等了他三十年……”她的声音变得温婉,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井水中。随着她的消散,水面上的红棉袄开始下沉,那些沉入水底的人影也化作气泡,升到水面破裂,散在雨雾中。
青石碑上的“永为水奴”四个字彻底剥落,露出底下的青灰色石质,“生生世世”四个字在雨水中渐渐淡去,只剩下模糊的刻痕。井台上的血苔迅速枯萎,变成黑色的粉末,被雨水冲刷干净。
林琋帮着老赵在井口盖上石板,又在上面压了块刻着“安”字的青石。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里钻出来,照在井台上,石板的缝隙里渗出清澈的井水,带着山泉水特有的甘甜。
“林小姐,这就……好了?”老赵还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井台,石板是温的,再也没有之前的刺骨寒意。
“好了。”林琋将镇魂链收好,“秀莲去找阿远了,这口井以后会好好供水的。”
离开落霞村时,天已经蒙蒙亮,山间的雾气散去,露出青翠的竹林,竹叶上的水珠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像谁在轻轻诉说。林琋回头望了眼村西头的老井,石板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像个被温柔封存的秘密。
车里的收音机在放一首老歌,旋律像山间的溪流,清澈而悠长。林琋看着窗外掠过的青山,觉得这口困了百年怨魂的老井,终于能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里,流淌出干净的水,滋养着这片土地,也滋养着那些被时光遗忘的等待。
回到住处时,灵异局的同事发来消息,说邻省的一座古镇出了怪事——镇中心的老戏台每到午夜就会响起锣鼓声,台上还会出现模糊的人影在唱戏,凡是听到戏声的人,第二天就会模仿戏里的角色,直到力竭而亡。
林琋点开同事发来的照片,戏台的幕布破了个大洞,洞里透出微弱的光,像有人在幕后悄悄张望。她将灵力匕首放在桌上,刀身映着窗外的月光,像极了井台上那抹温柔的清辉。
她知道,老井的故事结束了,但青山绿水间,或许还有更多这样的执念,藏在古井的深处、老树的年轮里、老桥的石缝中,等待着被人读懂,被人温柔地解开那缠绕了太久的结。而她的脚步,会随着这些故事,一直走下去,直到下一个需要她的清晨或黄昏。
案头的狼毫笔已经晾干,林琋拿起笔,在宣纸上轻轻一点,墨痕在纸上晕开,像个小小的句号,又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窗外的月光正好,照亮了纸上那点墨痕,也照亮了她眼底的坚定——只要还有被困的灵魂,她就会一直走下去,带着灵力的温度,驱散所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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