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C12.黑田兵卫（中）（1 / 2）

如果菅野信之早知道小田切和这个来自公安的黑田有私交，那他当初绝对不会帮小田切收拾那些由他指名的烂摊子，他宁愿被壮士会扣上一口黑锅，被一脚踢回地方，也不想助纣为虐……

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无论他怎么后悔，他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他在刑事部长办公室和黑田面对面的事实。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和小田切搞什么鬼，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此不感兴趣。”

这是菅野在小田切离开办公室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试图说服我改变主意只是在浪费时间，有这时间，不如花在调查那伙儿绑匪上———时间没剩多少了……”

黑田兵卫似乎对这起近在眼前的、尚未转变为“杀人案”的“绑架案”缺乏兴趣，他淡定地摇了摇头：“这不是在‘浪费时间’，菅野，说服你加入我们一事，无论是对你，对我，还是对小田切部长来说都是一件大事——甚至远比那个即将被砍头的外国女人还要重要……”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此刻的菅野，感受到的并不是无边的愤怒，而是难以释怀的荒谬。

“你是说，有一个人就要死了，但比起这个人的命，我们在这里为了一个职位扯皮的事情更为紧要？”

菅野本寄希望于能听到黑田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

虽说希望渺茫……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彻底放弃希望。

——直到黑田再度开口。

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反而实实在在地认可了菅野的这个说法。

“硬要说的话，是的，我们在这里碰头的原因，远比那个女人的性命重要——如果这就是你想听到的答案的话……”

“——我想听到的答案！？”

菅野的五官扭曲了，他完全想象不到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如何进入警队的，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良心”吗？这种草菅人命的混蛋居然可以在公安系统里呼风唤雨……

这是第一次，菅野对警队，对整个警察系统，对所谓的“绯色巨塔”产生了“质疑”的心理。

——警队里有能力不足的饭桶。

这不会让他去质疑整个警队，毕竟“饭桶”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下都是客观存在的，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警队里有喜欢玩弄办公室政治的混球。

这也不会让他去质疑整个警队，毕竟每个团体都会有害群之马，这只能当做“个例”看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搞这种无聊的把戏。

——警队里有黑警，甚至结成了一个名叫“壮士会”的黑警组织。

这同样不会让菅野质疑整个警队，毕竟他相信绝大多数的警察还是“好人”，也相信他们当初做警察的初衷肯定是为了“惩恶扬善”……其中的一些人最后误入歧途，选择了自我堕落，菅野只会对他们感到“失望”，他不会把原因归结在整支警队上……

可黑田的存在彻底刷新了菅野的认知。

——要知道这个混蛋是在明目张胆地干着坏事，他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甚至很乐意把这个观点分享给其他人听！

即便如此，他还是可以位居高位，手握重权。

这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个例”可以解释清楚的了。

——当初是谁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又有谁默许了他的行为？

菅野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根本经不住调查，只要肯调查，指不定会挖出哪些人、哪些事……

——还有什么事情比“绯色巨塔”其实建立在一滩烂泥之上更令人感到窒息呢？

菅野用食指勾住自己的领口，用力往外拉了拉。

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想离开这里。

随便去哪儿。

眼下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录下音来交给监察官？”

“如果我说的是事实，你把录音交给官房长都没用……”黑田说道，“小田切部长说你是‘可塑之才’，他把你当做自己人——当然我们都知道你似乎并不这么想，但好在这里是警队，这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所以……与其说这是一个‘邀约’，不如说这是一个‘安排’，你压根儿没有选择的权力。”

“没有选择的权力……那你们还把我叫来做什么？”

“小田切部长是希望你能心服口服地接受这一任命，为此，他打算费一些口舌，而我……主要为了让你认清这个事实。”黑田说道，“只有两个办法能让你摆脱目前的窘境——一，辞职滚蛋，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二，找到更大的靠山，我们都知道你做不到，所以，这就是你所面对的现实，菅野警官。这个现实会一直存在，直到你做到了其中一点，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