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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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仪走到凌降曜的身边,轻声说道:“凌世子,看来我们都错怪沉编修了。”

凌降曜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太过狭隘了,在这场复杂的政治斗争中,谁是敌谁是友,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众人稍作休整后,便重新启程,向着京都的方向进发。

这一次,他们的心情更加复杂,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每个人都对未来有了新的认识和思考。

装着账本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缓缓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上面,仿佛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凌降曜知道,这本账本不仅仅是证据,更是揭开一个巨大阴谋的钥匙,而他们,即将带着这把钥匙,回到那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京都。

当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夕阳如熔金般泼洒在巍峨的宫墙上,将整座京都浸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赤红。

神武门的守卫远远望见禁军大旗上的金翅雕徽记,慌忙扯动腰间铜铃,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

队伍踏过青石板路时,街两侧的绸缎庄、茶肆瞬间安静下来,百姓们扒着门缝窥探——当他们看见囚车中披头散发的钱维新时,倒抽冷气的声响顺着风巷传遍了九衢。

凌降曜伏在马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汗湿的缰绳。

离家时他不过是翰林院撰写《治河志》的从七品典籍,此刻归来却成了贪腐大案的关键证人。

更让他心绪翻涌的是车厢里那口铁箱——每一道封条都像一根绷紧的弦,牵扯着朝堂半壁江山的命运。

“快看!那不是户部的钱侍郎吗?”绸缎庄二楼突然有人失声惊呼,手指着囚车中蟒袍撕裂的身影。

立刻有老御史家的门房压低声音接话:“昨儿个还见他在棋盘街茶楼与人议事,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话音未落,街角茶摊的说书人“啪”地拍响醒木:“列位看官!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要有惊天大案发作了!”

京都皇城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浮动着碎金光芒。

当队伍行至太和殿前的白玉阶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已率领一众小黄门候在宫门前。

这位年逾五旬的老太监穿着茶褐色蟒袍,眼角的皱纹里嵌着世故的恭谨:“李大人辛苦了,陛下在养心殿候着您呢。”

他说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口铁箱,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凌降曜随着人流踏入月华门,脚下的金砖光可鉴人。

两侧廊庑下,宫女们手捧金烛台躬身而立,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朱红柱壁上,像一幅晃动的《韩熙载夜宴图》。

李婉仪的指尖突然轻轻碰了碰他的袖角,低声道:“看那廊下第三根柱子——”

他顺着望去,只见鎏金柱础旁斜倚着个蓝袍小官,正是那日在山谷中传递密信的六科给事中。

养心殿内的铜鹤香炉正焚着龙涎香,青烟在明黄帷幔间蜿蜒上升。

御座上的天子穿着常服,玄色团龙纹袍服衬得他面容有些憔悴,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众人时,殿内立刻落针可闻。

凌降曜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御座右侧——沈隽意竟已候在那里,月白编修官服一尘不染,腰间系着的玉带钩正是去年殿试时皇上亲赐的羊脂玉。

“李爱卿平身。”皇上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自有一股迫人的威严,“听闻你在河南遇伏,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李尚书撩起官袍下摆叩首时,凌降曜注意到他膝头的补丁——那是三日前在破庙避雨时被火星烫出的洞。

铁箱被四名禁军抬至御案前时,王承恩亲自上前揭开封条。

当第一本账册呈到皇上手中,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凌降曜站在武将队列之后,能清晰看见皇上翻页时指节的颤动——某一页上,“镇国公府”四个朱笔大字在烛光下像渗血的伤口,旁边批注着“二十万军饷转浙江盐道”的蝇头小楷。

“镇国公府……”皇上指尖摩挲着账册封皮,那三个字用朱笔写得棱角分明,在明黄绢面上洇出淡淡的油彩。

他望着殿外渐沉的暮色,眼眶微陷处闪过复杂的光。

紫檀木案几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皇上合上账册的指节泛白。

殿内二十四盏羊角宫灯明明灭灭,将文武百官的影子投在金砖上,恍若浮动的墨痕。

李尚书垂首侍立,能听见自己朝珠撞击的轻响,而凌降曜站在武将队列里,清晰看见沈隽意袖中攥紧的牙笏边缘,正硌出一道发白的指印。

“李爱卿,这些账册可都核过了?”皇上突然开口,声线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像冰锥刺破凝滞的空气。

李尚书撩起石青色袍角叩首时,蟒纹补子扫过金砖的纹路:“回陛下,臣在河南卫辉府地窖里寻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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