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章 欺人太甚(1 / 2)
千机堂分部的夜色中,更夫老王提着灯笼,铜锣挂在腰间,正沿着青石板路慢悠悠地走着。
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喊声随风飘来,让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大半夜的,那边怎么了……”
老王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围墙,借着月光,悄悄从墙角探出头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颤——
千机堂高大的屋檐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黑衣人。
他们胸口统一的骷髅纹饰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手中明晃晃的兵刃滴着鲜血。
千机堂的大门敞开,门口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已经浸透了青石地面。
“嘶——”
老王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灯笼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屋檐上一个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墙角。
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同野兽般亮,直勾勾地盯着老王藏身之处。
“啊!”
老王惊叫一声,踉跄后退,铜锣“咣当”
一声砸在地上。
他顾不得捡起,转身就跑,双腿软却不敢停下,口中不住地念叨:“杀人了……杀人了……”
院中,最后一名千机堂弟子被割断喉咙,鲜血喷溅在写有“千机”
二字的牌匾上。
黑衣人领收起染血的长刀,冷声道:“下一个分部。”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尸骸和弥漫的血腥气。
远处,更夫的铜锣还在石板路上滚动,出空洞的回响……
而此时的分部内,惨叫声已经渐渐平息。
清晨的阳光洒在千机堂分部的院落中,却驱散不了那股浓重的血腥气。
为的捕头赵铁山皱着眉头,用汗巾死死捂住口鼻,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熏得胃里翻涌。
“呕——”
年轻捕快刚踏进院门就弯腰干呕起来。
浓稠的血浆在青石板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十几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冻结在血泊中。
赵铁山用汗巾死死捂住口鼻,但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是顺着鼻腔直冲脑门。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具尸体咽喉处的刀伤——伤口薄如蝉翼,却精准割断了气管和动脉。
“头儿,查清楚了,是千机堂的刘三刀那帮人,全在这儿了。”
一个年轻捕快快步走来,脸上竟带着几分痛快,“整个分部一百六十八口人,全死了,连条狗都没放过。”
赵铁山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
这刘三刀去年当街虐杀卖唱父女时,他们衙门连个屁都不敢放。
现在这副模样……倒也算报应。
不过赵铁山瞪了他一眼:“李三,注意你的态度!”
李三缩了缩脖子,但眼中仍掩不住兴奋:“那分堂主刘三刀被吊在正堂横梁上,心肝都被挖出来了……啧啧……”
赵铁山叹了口气,心里却明白手下的反应。
这千机堂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官府碍于其背后势力,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可能是杀得了宗师级别刘三刀,最起码也是宗师。”
赵铁山看着墙上那道深达寸许的刀痕,心头一凛,“宗师啊……麻烦了。”
“头儿!”
另一个捕快匆匆跑来,“昨夜打更的杨伯说,他看见一群黑衣人……”
“慢慢说,看清楚长相了吗?”
捕快摇摇头:“杨伯吓坏了,只说那些人胸口都纹着……纹着骷髅头……”
“骷髅头?”
捕头赵铁山眉头一跳,手中的佩刀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地上的一具尸体——咽喉处一道细如丝的刀痕,干净利落,连血都没溅出多少。
“头儿,您看这个。”
年轻捕快小李指着中堂屋檐下吊着的尸体,声音颤,“千机堂的刘堂主……舌头被割了,眼睛也……”
赵铁山抬头望去,只见刘堂主的尸体被一根麻绳吊在房梁上,胸前用血写着“血债血偿”
四个大字。
月光透过尸体晃动的阴影,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图案。
“骷髅头……幽冥殿!”
赵铁山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他想起三个月前,威风山一夜之间被屠尽满山门的惨案,现场留下的也是这样的骷髅标记。
“头儿,咱们……还查吗?”
小李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查?查个屁,老子不想死。”
赵铁山苦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去醉仙楼给我打壶酒来。
这案子……咱们管不了。”
“把……把案卷写成江湖仇杀。”
赵铁山转身时踢到了个东西——那是半截刻着“幽冥”
二字的令牌,断口处还沾着半片指甲。
他默默用脚把它拨进了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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