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如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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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像是风吹过空荡的走廊。

    谢叛摘下耳机,整个人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窗外的风铃响得厉害,仿佛整个夜晚都在低语。他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不是崩溃,而是一种久违的释放??像一座封锁多年的堤坝,终于允许水流通过。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苏依蛮披着薄毯站在门口,眼神温柔而清醒。

    “你听了吗?”她轻声问。

    他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她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她一直都在等你说‘我放下了’。”她说,“不是忘记,是放下。”

    “我怕……”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怕我说出口,她就真的走了。”

    “她不会走。”苏依蛮握住他的手,“只要你还在唱,她就在。只要小蛮还在画星星,她就在。甚至,当我抱住你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她??不是作为对手,而是作为同行者。”

    他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眼中,像撒了一层碎银。

    “你知道吗?”她微笑,“我曾经最怕的是成为‘替代品’。可后来我才明白,我不是来代替她的。我是来和她一起爱你的。你们的过去那么深,而我们的未来那么长。我不需要赢过谁,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他凝视着她,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眼角一道淡淡的泪痕。

    “谢谢你。”他说,“谢谢你让我知道,爱可以这么宽阔。”

    那一夜,他们没有回床,就坐在窗边,说着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他说起大学时第一次见陈清,她在礼堂后台调试钢琴,阳光照在她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说起婚礼那天,她穿着素白婚纱,笑着对他说:“以后每首歌,都要有我的名字。”

    她说起自己最初听到《萤火摇篮曲》时的心碎,想起谢叛蜷缩在录音室里的样子,恨自己无能为力;说起小蛮第一次叫她“苏妈妈”时,她躲在厨房哭了十分钟。

    他们谈了很久,久到东方泛白,久到小蛮在房间里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句“爸爸妈妈还没睡呀”。

    清晨六点,谢叛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他敲下标题:《风语者?终章》。

    他不再试图完成陈清未写完的副歌,而是写下一段全新的旋律构想??以口哨为主奏,辅以童声合唱与风铃伴奏,节奏轻快,像春天奔跑的孩子。他在备注里写道:“献给所有学会告别的大人,和勇敢表达思念的孩子。”

    中午,社区中心打来电话,说有个新项目想邀请他们参与:一所儿童临终关怀医院计划设立“星空信箱”,让病重的孩子写下想对亲人说的话,并由志愿者配乐制成音频信件。负责人说:“我们希望,每个离开的孩子,都能留下一首属于自己的歌。”

    谢叛答应了。挂电话前,他问:“我能带小蛮一起去吗?”

    “当然。”对方笑了,“孩子们最喜欢同龄人当‘星星邮差’。”

    下午,他和小蛮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告诉她这件事。小蛮听完,认真地眨了眨眼:“我可以教他们折纸星星,放进信封里吗?”

    “当然可以。”他揉揉她的发,“你还可以告诉他们,风会把他们的声音送到想去的地方。”

    “那我要写一首新诗!”她跳下秋千,飞奔回屋,又探出头,“爸爸!这首诗的名字叫《当你变成星星的时候》!”

    他笑着点头。

    傍晚,苏依蛮在厨房准备晚餐,谢叛站在阳台上给薰衣草浇水。手机响了,是音乐学院打来的。

    “谢先生,有位匿名捐赠人捐了一笔资金,指定用于‘听众之声’项目的长期运营。附言写着:‘让每一颗心,都有被听见的机会。’”

    对方顿了顿,“我们查过,汇款账户关联的姓名是……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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