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一莲托生(25)(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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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脑之内一个顽固的声音在叫喊,我妈妈都不能改变我,你又凭什么改变我?

    林怀恩紧紧握了一下徐睿仪的手,一股热流在胸腔里沸腾,就像那时在莲海梵音一样,他的高二病又犯了。

    “因为我们是无神论者.”他冲着道镜禅师大喊道,语气中有种谦和的骄傲,就像是个怒气冲冲又礼貌十足的少年在捂着耳朵大声说:我只是想躺平,你们这些人别TM的逼我没办法躺平。

    徐睿仪像是松了口气般,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她的手心潮热,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但站在高台上的道镜禅师丝毫不介意他的冒犯,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道:“神这种东西都是塑造的,故事塑造的,人塑造的,国家塑造的但神是存在的,尽管他只一个概念,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概念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求他的时候他就有,你不求他的时候他就没有。”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林怀恩,他渗透进了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像那个时候的我,我不信他,我就得不到温暖的衣裳,饱腹的饭食,得不到杀人的权力,得不到拯救的力量.”他微微一笑,“而现在,你不信我,你活不活的下去变成了一个问号,而你的外公肯定活不下去.”

    道镜禅师的语句是如此平和,他的面容又是如此的宁静,可这语句,这面容,又如此恰当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佛法的深邃,又是如此尖锐的直指问题的核心。

    “所以,你信还是不信?”他稍稍垂下了头颅,低着眼帘,心怀怜悯的看着他,就仿佛谆谆善诱的导师。

    林怀恩沉默了。

    你一个人可以违背神的意志,可你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呢?

    “真是可笑!”徐睿仪昂起头开口了,尽管她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颤抖着,可她还是努力的发出了微弱无力的嘲讽,“你这就是自欺欺人,你不会以为你绑架了这么些信徒,就成为神明了吧?”

    “绑架?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就像我一下也不曾阻拦你么。”道镜挥动长袖,“我道镜,也从未阻拦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徐睿仪还想要说话,却被道镜禅师悠悠的叹息打断。

    他手捏说法印,指如莲花,轻声说道,“我年少时觉得人生痛苦,风餐露宿只为能挣得那么一点点食物果腹,能获得羔羊围绕在身边的温暖,能赚得终夜无事一觉直到天明的安寝,我当时以为那就是幸福。可我如今观此世界,似乎人人都得以饱食,人人都冬暖夏凉,人人都能得一居所安睡,可为什么这世间的怨念却仍像我童年时那般深重,这众生之苦为何还像我从前那一般苦?你看那些在课堂里头悬梁锥刺股只为考一个好成绩的学生像不像泥猪瓦狗?你看那些朝九晚五在地铁里拥挤的人群像不像是行尸走肉?你看那些开着豪车在酒店夜店醉生梦死的豪客像不像是酒囊饭袋?你瞧瞧这众生,不过是挤上了这艘名为欲望的扁舟,奢求能度过苦海,为了这一夕安寝,却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活着,却只活了一具皮囊,灵魂早已经虚假的信仰给凿空了,而填进去的只有无穷无尽对金钱的欲望。我苦心研究佛法,终于发现,人的痛苦从来不是源自身体发肤,也不是源自欲壑难平,而是源于不公大家活的如此痛苦的原因,是因为不公平,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公平!”

    道镜禅师的话语在圣殿中回荡,如同暮鼓晨钟,每一个字,每一个句,都雄浑而庄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心灵深处发出,饱含着对佛法的虔诚与敬畏,对众生的痛惜和怜悯。

    “林怀恩,就好比你家,因为不公获得富贵加身,此时又因为不公,而恐惧灾难加身,即便如你家这般尊荣,亦难免被这俗世的不公所吞噬,陷入苦海,更何况普通人乎?”

    林怀恩和徐睿仪仰头注视着台上宝相庄严的道镜禅师,眼神迷茫,一时间真分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而那些提线木偶人人皆双手合十,仿似在跪地祈祷。

    这时道镜禅师手指那些墙壁上的玻璃塑像,声如冲天而起的龙卷风,“这世界信仰崩塌,窃据其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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