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槊荡西风(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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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马槊如同毒蛇般刺穿一名金狼卫的皮甲,将他整个人挑飞起来!

“咔嚓!”另一名金狼卫试图砍马腿,却被旁边玄甲骑士的槊杆狠狠砸碎了头颅!

玄甲破阵!破的就是精锐!破的就是屏障!

苏定方马槊如龙,一槊刺穿一名挡路的金狼卫百夫长,槊锋去势不减,狠狠撞在磨延啜身前一名亲卫的圆盾上!巨大的力量将那亲卫连人带盾撞得向后飞起,重重砸在磨延啜的马前!

两马交错!距离不过十步!

苏定方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瞬间锁定了磨延啜那双被血泪糊满、充满疯狂与惊骇的眼睛!没有言语,只有冰冷的杀意!

“苏定方——!!”磨延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恶狼,发出凄厉的咆哮,手中的金狼弯刀带着破空声,狠狠劈向苏定方的脖颈!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苏定方眼中厉芒一闪!他并未格挡,身体在马上猛地一侧!弯刀带着寒风擦着他的玄甲肩甲划过!与此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出,如同铁钳般抓住了磨延啜握刀的手腕!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传来!

“呃啊!”磨延啜只觉得手腕如同被烧红的铁箍箍住,剧痛钻心!弯刀几乎脱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咻——!!!”

一道极其细微、却尖锐到刺破灵魂的破空声,如同鬼魅般从战场侧翼那荒丘方向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狠辣!

一道黝黑的、尾部带着致命螺旋纹路的幽光,如同索命的毒蛇,无视了混乱的战场,无视了交错的刀光槊影,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精准,撕裂空气,直射苏定方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刺骨的寒意重新包裹着冰窖,硫磺的刺鼻味淡了许多,浓重的血腥气也被冰冷的空气冻结。巨大的玄冰心在李琰胸膛上只剩下拳头大小,深邃的幽蓝几乎褪尽,化作半透明的冰水,丝丝缕缕的寒气顽强地渗入他体内,与脏腑深处残留的阳毒进行着最后的拉锯。

李琰依旧沉睡,但紧蹙的眉头已彻底舒展,呼吸悠长而平稳,如同婴儿般安宁。那层要命的冰霜和焚身的高热,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只留下失血过多的苍白和一身狰狞的伤口。

宇文霜裹在厚重的皮袄里,蜷缩在冰台旁,小脸依旧惨白,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手腕上包扎的布条被冰水浸透,冻得发硬。失血过多加上冰寒侵体,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苏烈守在冰窖入口附近,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身上的皮袄已经给了宇文霜,只穿着单薄的戎服,冻得嘴唇发紫,却浑然不觉。他耳朵竖着,捕捉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如同闷雷般的马蹄轰鸣和号角厮杀声。叔父!是叔父带着玄甲破阵杀出去了!他们在和谁打?是吐蕃?还是回纥?战况如何?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敌,可叔父严令,必须守在这里,守护陛下和霜丫头!

就在这时!

冰台上,李琰那根搭在冰冷玄冰上的食指,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下!

如同沉睡的冰层下,有生命在悄然复苏!

苏烈猛地顿住脚步,刀疤脸上的焦躁瞬间凝固,他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李琰的手指!

那根苍白的手指,又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曲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贵…贵人?!”苏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一个箭步冲到冰台前,心脏狂跳如擂鼓!

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李琰那紧闭的眼皮,开始极其艰难地颤动!如同被胶水粘住的蝶翼,挣扎着想要睁开!浓密而沾着冰霜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

一下…两下…

终于!

那沉重的眼皮,被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强行撑开了一条缝隙!

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的颜色是极其深邃的玄黑,如同最幽深的寒潭,又如同蕴藏着无尽星河的宇宙。此刻,这双眼睛却蒙着一层厚厚的、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雾,迷茫、空洞、涣散…仿佛刚刚从一个漫长而冰冷的噩梦中惊醒,灵魂尚未完全归位。

但在这片冰封的迷茫深处,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属于帝王的锐利与威严,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晨曦第一缕光,正在艰难地、顽强地凝聚、复苏!

李琰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冰窖顶部嶙峋的冰棱,扫过摇曳的火把投下的晃动的光影,最后…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落在了冰台旁,那个蜷缩在厚重皮袄里、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瘦小身影上——宇文霜。

他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发出,但那口型…分明是:

“霜…儿…”

苏烈瞬间热泪盈眶!活了!贵人真的活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台旁,声音哽咽:“陛下!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末将苏烈!是苏定方将军的族侄!是霜丫头…是霜丫头用她的血…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啊陛下!”他指着宇文霜,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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