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定底西陲七(1 / 2)
可萨巴图陈兵塘州,分明是要斩断大明在西北的根基。
若营州沦陷,不仅瓜州、沙河堡的明军将腹背受敌,整个中原王朝的西大门都将彻底敞开。
草原上的狼一旦突破防线,等待大明的将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谭威低头接着写,笔尖重重顿在案上,墨汁在"
营州、塘州、延州三地守军严禁南调"
的字迹上晕开。
油卷地图上,可萨巴图的三万大军像悬在西北咽喉的利刃,而明军各节镇的兵力部署却如同松散的沙。
郑峻捏着杜风正递来的密报,手指微微颤,军情营用朱砂标注的塘州位置仿佛在纸上灼烧。
作为五军府承旨,他深谙地理军事,但从未见过如此严峻的局面。
"
谭都督,这情报。
。
。
当真确凿?"
话出口便觉不妥,抬头正对上谭威如鹰隼般的目光。
"
可萨人若拿下营州,青海诸部势必响应。
届时西北防线全盘崩溃,中原危矣!
"
谭威语气还是克制,他知道这个郑峻虽然是朝廷派来的随军,但是本人并不迂腐无知,算是朝中为数不多的知兵官员。
郑峻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宋辽与西夏,此时大明绝不允许西边再有一个类似满清的存在。
"
以我们两人名义信!
"
他猛地起身,官服下摆扫落案头画插。
"
让已南下的军队即刻回防,违令者。
。
。
军法处置!
"
。
。
。
善州城门前,几十匹快马同时扬蹄。
谭威的奏折和联名信件被用油布层层包裹,塞进特制的竹筒。
"
务必尽快送到京师!
"
杜风正亲自将竹筒绑在信使腰间,余光瞥见谭威正在检查坐骑的马掌。
这位都督永远将细节做到极致。
一行人休整后,又马上踏入行程,定西总兵送来的快马果然神骏,鬃毛油亮如墨。
谭威一行采取轮换骑行,人歇马不歇。
第三天傍晚抵达函州时,郑峻几乎是被亲兵架下马的,长途骑行让他大腿内侧磨得血肉模糊,官袍下摆渗出暗红血迹,可当他看见圭圣军亲卫仍在有条不紊地安排宿营、喂马,心中涌起莫名的震撼。
"
郑承旨,把这个喝了。
"
杜风正递来一个陶制酒壶,浓烈的药味混着酒香扑面而来。
看着郑峻皱眉的模样,他不禁想起自己初入圭圣军的日子。
那时每日寅时便要随军士晨练,刀背抽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可如今若有一日不练,反而浑身不自在。
"
谭都督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
杜风正望着远处检查物资的谭威背影,声音不自觉放柔。
"
起初我也觉得严苛,直到亲历沙河堡之战。
。
。
"
他顿了顿,想起那些因平日训练有素而死里逃生的兄弟。
"
当可萨人的箭雨袭来时,我才明白,都督平日的严苛是在给我们留活路。
"
郑峻看着圭圣军亲卫们利落地卸下行囊、检查兵器,每个动作都透着经年累月训练的默契。
他咽下口中残留的药酒苦涩,由衷感叹:
"
都说圭圣军战力冠绝西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些从各军精挑细选组建的新军、圣恩两军,在训练上怕都不及你们三成。
"
杜风正闻言心头一紧,下意识瞥向仍在油灯下研究地图的谭威。
在军中过度宣扬一支部队的优越性极易引起猜忌,尤其是涉及与其他节镇军队的比较。
他摸了摸大腿上同样磨破的伤口,勉强笑道:
"
郑承旨谬赞了,不过是都督治军严苛。
。
。
"
话音未落,见谭威连头也未抬,只是对着地图喃喃自语,便知此刻插话不合时宜。
他强忍疼痛起身:
"
末将腿伤作祟,先行休息了。
"
次日黎明,郑峻被军营里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惊醒。
他挣扎着坐起,现大腿的伤痛竟不再酸胀,杜风正给的药酒,药效着实惊人。
透过营帐缝隙,他看见圭圣军将士已开始晨练,长枪方阵在熹微晨光中整齐划一地起落,没有丝毫长途跋涉后的疲态。
这让他想起在五军府时那些关于"
新军天下无敌"
的夸夸其谈,此刻想来,竟是如此可笑。
上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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