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汉宫苔:薄皇后的无冕悲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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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需要等靠山倒了才能处理的麻烦。她扶着廊柱,指甲抠进木头里,才没让自己摔倒。

“娘娘……”青禾追上来,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心疼得直掉眼泪。

薄皇后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她是薄家的女儿,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回椒房殿。”她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把太皇太后赐的那些首饰,都收起来吧。”

第四章苔没凤印

太皇太后终究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夏天。她临终前拉着薄皇后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阿巧,是祖母对不住你……没能让你在宫里站稳脚跟……”

薄皇后忍着泪,握住老人枯瘦的手:“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她明白什么?明白自己不过是薄家巩固地位的棋子,如今棋子没用了,就要被扔掉。

太皇太后下葬不到一个月,刘启就下了废后诏书。青禾念着诏书,声音哽咽:“皇后薄氏,无德无才,久未生育,不堪母仪天下,着即废黜,迁居长门宫……”

“无德无才,久未生育。”薄皇后低声重复着这八个字,像是在品尝什么苦涩的东西。她做了六年皇后,谨言慎行,母仪天下,到头来却只换来这八个字的评价。

她平静地交出了皇后的玺绶,那枚沉甸甸的金印上刻着“皇后之玺”四个字,曾是她身份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讽刺。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大多是书籍和一些素净的衣物,还有祖母留给她的一支玉簪。

离开椒房殿那天,天气阴沉。薄皇后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住了十几年的宫殿,屋檐下的铜铃在风中摇曳,发出清冷的响声。殿外的砖缝里,绿苔长得更旺了,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地面,像一块巨大的绿毯,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娘娘,上车吧。”青禾扶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薄皇后点点头,登上了前往长门宫的马车。马车辘辘作响,驶离了未央宫的核心区域,驶向那座偏僻荒凉的冷宫。她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远处永和宫的方向张灯结彩,隐约能听见丝竹之声——栗姬大概正在庆祝吧。

她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壁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踏入这深宫,不该坐上那个不属于她的后位。

第五章长门青苔

长门宫比薄皇后想象的还要荒凉。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里蛛网遍布,连窗户纸都是破的。青禾哭着收拾屋子,薄皇后却显得异常平静,她拿起扫帚,默默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娘娘,您怎么能做这种粗活?”青禾抢过扫帚,“让奴婢来就好。”

薄皇后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现在我不是皇后了,只是个废人,做些粗活,也好让日子过得快点。”

日子确实过得很慢。每天清晨,她会在院子里散步,看朝阳从宫墙那边升起,又在傍晚看夕阳落下。她种了些花草,给它们浇水、施肥,看着它们一点点生长。她读很多书,从《诗经》到《史记》,在文字里寻找片刻的安宁。

偶尔,会有以前的宫人路过长门宫,远远地看她一眼,然后匆匆走开。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宫里的禁忌,没人敢靠近她。栗姬当上了皇后,风光无限,皇长子刘荣依旧是太子,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栗姬希望的方向发展。

薄皇后对此并不关心。她像一株生长在墙角的青苔,无人问津,却也自得其乐。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椒房殿,想起那个从未爱过她的丈夫,想起自己无儿无女的一生。

有一次,青禾偷偷告诉她:“娘娘,听说栗姬皇后近来有些得意忘形,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陛下好像也有些厌烦她了……”

薄皇后摇摇头:“别管这些了,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她已经看透了宫里的争斗,那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今天你得意,明天可能就会失意,谁也逃不掉。

长门宫的院子里有一口老井,井边的石头上也长满了青苔。薄皇后常常坐在井边,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十几年过去,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眼神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清澈,而是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青禾,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有一天,她突然问。

青禾愣了一下,连忙说:“娘娘怎么会失败?您只是……只是运气不好。”

薄皇后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运气吗?或许吧。”她低头看着井水,水中的倒影模糊起来,像是她这模糊不清的一生。

第六章苔尽魂归

景帝前元七年的冬天,长安下了一场大雪。长门宫的屋顶和院子都被白雪覆盖,只有墙角的青苔,还在雪下顽强地生长着。

薄皇后生病了,咳嗽不止,还发起了高烧。青禾急得团团转,想去请太医,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废后生病,哪有资格请太医?死了活该!”

薄皇后躺在冰冷的床上,听着青禾和侍卫的争吵,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弥留之际,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祖母慈祥的脸,想起了出嫁时盛大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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