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4章 漏沙钟楼里的时间线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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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刚把沾着熵蚀残渣的仲裁长枪插回腰间,桌上的时序沙漏就炸了。

不是碎裂,是倒转——琥珀色沙粒逆着重力窜回玻璃罩,末了竟凝出几缕银白的线,缠在瓶身刻着的“时序守恒”

铭文上。

窗外的星轨突然扭曲成麻花,仲裁所大厅的青铜挂钟集体敲响十三下,长老的拐杖尖戳在地面,震得琉璃灯盏嗡嗡颤:“b-9维的漏沙钟楼出事了,去把姬昭和白先生找来。”

等林墨撞开通往传送殿的门,姬昭已经在等了。

她穿一身月白时序袍,间插着用星轨磨成的簪子,手里攥着枚铜制罗盘,指针转得比刚才的沙漏还快:“白先生半小时前进了钟楼,传讯符烧到一半就灭了——时序紊乱得厉害,连定位都像泡在水里的纸。”

传送光流裹着两人撞进一片灰雾。

林墨踉跄着扶住墙面,指尖沾到黏腻的银沙——不是普通的时间尘埃,是被揉碎的时间线,每一粒都裹着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记忆碎片: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叹息、钟楼崩塌时的轰鸣。

抬头望,漏沙钟楼就矗立在前方,足有三百层高,外墙爬满青黑色藤壶,钟面上的罗马数字全歪了,分针逆着转,秒针却停在“12”

的位置,像根扎进时间的钉子。

“小心脚边。”

姬昭的罗盘突然定住,指针指向台阶缝里钻出来的银线,“那是时间线结的牵引索,踩上去会被卷进循环。”

话音未落,林墨就看见个穿藏青旧毛衣的小孩从楼梯转角跑出来。

他扎着羊角辫(不对,是男孩,刘海太长遮住了眉毛),手里攥着个布娃娃,跑两步就摔在台阶上,膝盖渗出血,却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嘴里喊着“小棠等等我”

下一秒,他的身影突然淡了,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印,又从一楼入口重新出现。

“第三十七次循环了。”

姬昭蹲下来,用罗盘扫过小孩残留的温度,“他的时间线被缝进了钟楼的漏沙机制里——每次跑到三楼,就会被扯回。”

林墨摸出仲裁长枪,枪尖泛起的星辉照在小孩身上,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暴雨夜的钟楼,妹妹小棠踮着脚摸钟摆上的铜铃,哥哥背着书包追上来,说“明天我带糖给你”

;钟楼突然晃起来,砖块砸下来,妹妹被压在横梁下,哥哥喊着“我撑住”

,可横梁还是压了下来;最后是医院走廊,护士说“抢救无效”

,哥哥攥着妹妹的布娃娃,坐在地上哭到天亮。

“执念。”

林墨收回长枪,“他没走出妹妹死亡的创伤,时间线就把他的遗憾织成了结。”

“不止他一个。”

白先生的声音从楼梯上方飘下来。

他穿件洗得白的学者袍,袖口沾着星尘,正蹲在一堆破碎的钟零件旁,手里捧着块刻着“时序锚点”

的铜牌,“钟楼的核心锚点被人篡改了,原本应该校准维度的漏沙机制,现在变成了吞噬时间线的漩涡。”

姬昭的罗盘突然尖叫。

林墨抬头,看见楼梯转角飘着团黑雾——蚀时者!

上次维度仲裁时漏网的余孽,浑身裹着融化的时钟碎片,脸藏在兜帽里,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仲裁者,别多管闲事。

这些破碎的时间线,够我造十个熵蚀漩涡了。”

黑雾突然炸开,无数时间碎片射向三人。

林墨旋身用长枪画出星盾,碎片撞在上面出脆响,却像附骨之疽般慢慢渗透;姬昭掐诀,罗盘飞出金色符文,把碎片缠成光团;白先生掏出本泛黄的时序书,书页自动翻动,念出拗口的咒语——碎片终于退去,蚀时者却早已没入黑雾,只留下一句话:“核心线结在顶楼,你们来不及了。”

三人加快脚步。

越往上走,时间紊乱越严重:二楼的客厅里,一对老夫妻反复坐在餐桌前等儿子吃饭,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四楼的卧室,一个画家对着空画框涂颜料,画布上永远是同一个未完成的风景;到了八楼,连空气都开始循环——林墨吸进的氧气,吐出来时变成了七十年前的煤气味道。

“到了。”

姬昭的罗盘指向顶楼天台。

推开门的瞬间,林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台上悬着个巨大的漏沙装置,原本应该匀漏下的银沙,此刻正疯狂旋转,形成一个黑洞般的漩涡。

漩涡中心,蚀时者正拽着一团光的线结——那是小孩和他妹妹的执念,缠在一起,像两股拧不开的麻花。

“放手!”

林墨冲过去,长枪刺向蚀时者的手腕。

蚀时者反手一挥,时间碎片化作锁链缠住林墨的胳膊,把他往漩涡里拖:“没用的,他们的执念就是最好的燃料,等我收集够了……”

“够了什么?”

妹妹的声音突然从线结里传出来。

是小棠,她的样子和小孩记忆里一样,扎着羊角辫,手里攥着布娃娃,“你以为我想让他记得我?我不想让他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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