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永冻归墟劫(2 / 7)
以本命药神精血与本源神力强行凝聚的玉梭,此刻遍布狰狞的裂痕,宛如摔碎后又勉强粘合的琉璃器皿。
玉梭每一次微不可查的前进,都在出即将彻底崩解的呻吟。
每一次避让那激射而来的空间利刃,都让裂痕更深一分。
维系着这濒死之舟不曾溃散的,是她不惜点燃自身神魂化作的烛火!
燃烧,持续的燃烧。
晶莹的魂血不断从她苍白的唇角溢出,瞬间被虚空的绝对零度冻结成细小的红宝石碎屑,飘散向无边的黑暗深处。
她的意识早已被死寂冰封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只能依靠神魂深处那一丝微弱却始终不肯熄灭的牵绊,强行凿开冰封,点燃执念的火种——
那是林墨体内,属于他神格碎片最根源的悸动。
微弱,遥远,如同风中之絮,却穿透无尽的虚无之海,成为她仅存的指引。
每一次濒临寂灭的瞬间,那微弱的波动都如冰冷的指尖在她几近熄灭的魂火上一触,带来刹那的清醒,唤醒近乎麻木的意识,让她再次压榨出残存的所有气力,催动玉梭向前、再向前,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更深邃、更绝望的尽头而去。
突然!
前方死寂的黑暗如同沉睡的伤口被猛地掀开!
一张由亿万扭曲惨白的蠕虫构成的巨口无声地张开了!
没有声音,却带来直接作用于神魂的黏腻蠕动感和令人窒息的腐朽衰败气息。
它不是活物,而是这虚无回廊中某种恐怖存在的破碎意志,带着无尽绝望的残留诅咒,完全堵死了她唯一的前路!
退无可退!
苏璃黯淡的眼瞳深处,燃起玉石俱焚的决绝火焰。
她非但没有丝毫减闪避,反而用尽仅存的最后念力,悍然催动那摇摇欲坠的玉梭!
体内残存的本源药力与熊熊燃烧的神魂力量,孤注一掷地全部压向玉梭最为脆弱的尖端!
那黯淡的玉梭,在这搏命一击下,骤然绽放出前所未见、纯粹到极致的生命光华!
那光华翠绿欲滴,带着创世之初草木萌的盎然,带着燃烧一切的炽热!
“破——!
!”
没有震动寰宇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撕裂亿万张腐朽皮革、又似某种粘稠凝固之物被强行扯开的闷响!
那道承载着绝望凝固意志的蛆虫巨口,竟然在这燃尽一切的光芒冲击下,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微如丝的缝隙!
就在这千分之一刹的裂隙存在瞬间,那裹挟着苏璃全部残存意志与破碎玉梭的碧绿光焰,爆出极限的度,如离弦之箭,如垂死星辰的最后一闪,猛地冲了过去!
嗤啦——!
紧随其后的是玉梭彻底崩毁的细碎声响。
那最后的翡翠流光瞬间分解成亿万点星火,在死寂的虚无中如泪滴般明灭、飘散、消失无踪。
苏璃残破的身躯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无尽虚空乱流之下,如同被无数无形巨手狠狠撕扯、碾压的琉璃人偶,翻滚着、无力地被虚空湍流裹挟着,向着更深沉、更冰冷的虚无之底,笔直坠落……她躯体生机几乎断绝,唯剩下一点微如风中烛火的灵魂核心,在绝对的虚无中顽强地亮着,执着地感应着那个遥远如彼岸的方向。
玄天城。
曾经如巨兽雄踞于荒原之上的巍峨巨城,此刻已如同濒死的老人。
笼罩城郭的巨大阵法光幕,色泽晦暗不明,剧烈地闪烁着,光壁上涟漪不断,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城中无数破碎建筑上的瓦砾簌簌掉落。
那层维系着最后屏障的光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微弱。
街道上空旷得令人窒息。
唯有披着冰冷甲胄的巡逻卫士沉重的脚步声在废墟间的狭窄巷道上回荡,踏过碎裂的砖石和冻土的残冰,每一步都像敲打在紧绷的鼓面上,传递着死寂的恐慌。
空气凝滞得仿佛要结冰,无形的重压让每一个角落蜷缩着的生灵都屏住了呼吸,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所有人的心脏。
城主府的核心秘殿,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血块。
顾千绝与仅存的几位宗门巨擘,面色铁青如霜凝寒铁,死死盯着中央那块由古老异龟甲壳构筑的巨大阵盘。
龟甲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天然沟壑间,此时正涌动着前所未有的不祥景象——无数根扭曲、粘稠、散着绝对死寂与彻底腐朽气息的灰暗丝线,正自北方广袤天际疯狂地蔓延、纠缠过来!
它们仿佛拥有扭曲的意志,如同贪婪的寄生藤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覆盖在阵盘之上,几乎要将象征玄天城的那部分龟甲完全裹缠、拖入永寂的深渊。
每一根丝线的壮大,都代表着永寂冻土那灭绝生机的力量对护城大阵根基更为深入、更为恶毒的侵蚀!
“死气……凝实成煞了!”
一位须尽脱、形容枯槁的老者嘶声吼道,他双手十指正死死按在阵盘边缘,掌心涌出最后的本源真元试图加固某个节点,但双臂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他喉咙里挤出泣血般的声音,“根基……根基被侵蚀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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