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相机里的巴黎雪(1 / 2)
梧桐叶铺满武康路时,沈星晚正用酒精棉擦拭一台老式徕卡相机。
秋阳穿透古董店的菱形窗格,在蒙尘的取景框里投下光斑,恰巧照亮了镜头边缘的刻字——「顾明远199857」。
"
这卷胶片还能冲印。
"
店主敲了敲柜台玻璃,"
但要注意显影液温度。
"
顾言推门带进一阵穿堂风,铃铛惊起的光尘里,他看见沈星晚的后颈疤正在渗血。
医用胶带被新换的珍珠项链遮住,却遮不住化疗留置针的淤青。
"
周家要收回老宅。
"
他摘下沾满雨丝的风衣,"
母亲把你的医疗档案卖给生物公司了。
"
沈星晚的银镊子夹起霉的胶卷,在放大镜下显出模糊的人影:"
正好需要搬家。
"
她突然将相机转向他,"
令尊在圣母院前拍的这张,把我拍进画框了。
"
泛黄的取景窗里,二十岁的顾明远站在巴黎初雪中,身后咖啡馆玻璃映出少女侧影——穿星空蓝大衣的沈星晚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追忆似水年华》,后颈的针灸疤被围巾遮去大半。
顾言的指节攥得白。
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叠未寄出的明信片突然浮现脑海,每张都写着同一句话:「巴黎的雪能治愈所有过敏」。
"
那年我去找抗敏偏方。
"
沈星晚旋开镜头盖,霉斑簌簌而落,"
在莎士比亚书店遇见令尊,他请我喝了加蜂蜜的薄荷茶。
"
暗房红灯如血。
当张照片在显影液里浮现时,顾言看见父亲的手搭在沈星晚肩头,两人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ct项目草图。
第二张是夜拍铁塔,沈星晚的围巾被风吹开,锁骨下的疤痕还贴着纱布。
"
原来他早就"
顾言用镊子夹起第三张底片——沈星晚躺在圣路易岛的长椅,手臂连着输液管,父亲在长椅另一端写实验日志。
沈星晚忽然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颈间手术疤:"
他在这里埋过药泵。
"
她抓住顾言的手按在凹凸的皮肤上,"
说等巴黎的雪化了,就能取出。
"
店门上方悬挂的风铃突然出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响声,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激荡。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店内原本的宁静,让人不禁心生警觉。
就在这时,周家的千金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这间略显昏暗的房间。
她的高跟鞋出“哒哒”
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人的心上。
这位周家千金身着一袭华丽的晚礼服,身姿婀娜,气质高雅。
她的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这股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一股轻柔的风,吹拂过人们的鼻尖。
然而,对于沈星晚来说,这股香水味却如同噩梦一般。
她对这种香味异常敏感,刚一闻到,就忍不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当周家千金走到工作台前时,她的目光突然被放在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张照片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珍珠手包,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白。
突然,手包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从她的手中滑落,“砰”
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公公的遗产里可没这些脏东西!”
周家千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怒,在房间里回荡。
沈星晚的银镊子突然刺穿照片。
她将显影中的底片甩向周小姐,定影液在对方婚纱设计稿上蚀出星云状孔洞:"
周小姐的婚戒镶钻角度歪了o5度,需要我帮您调整吗?"
混乱中顾言被安保架住双臂。
沈星晚趁机吞下微型胶卷,却在剧烈咳嗽中呕出血沫。
当周小姐的保镖掰开她下颌时,顾言撞翻显影液桶,靛蓝色药水漫过所有人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
想要这个?"
沈星晚从舌底抠出胶卷罐,"
拿林静怡的实验室密钥来换。
"
当暮色像一层轻纱般慢慢地漫过苏州河时,城市的喧嚣渐渐被夜晚的静谧所取代。
在河岸边的一座桥洞下,有一间小小的流浪画家小屋,那是沈星晚和顾言的栖身之所。
屋内弥漫着松节油的刺鼻气味,沈星晚正专注地用松节油清洗着胶卷。
她的手背因为长时间接触化学药剂而溃烂,脓血渗出来,与松节油混合在一起,散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然而,她似乎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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