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百草堂之草豆蔻(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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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痰迹,嘴角撇出几分不耐烦:“赵伯,我这药可是用草豆蔻配的,专治腹胀,多少人吃了都见效,怎么到你这儿就出岔子?”

“我……我就是觉得肚子胀,”赵伯喘得说不出整话,枯槁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你说……说三钱草豆蔻煮水喝,保准没事……”

“那是你自己身子骨不争气!”刘二狗从后堂钻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个空药瓶,瓶底沾着些棕黑色的渣子,“我们孙掌柜的药,从来都是药到病除!”他话音刚落,就被孙玉国瞪了一眼,讪讪地闭了嘴。

王宁挤进门时,一股刺鼻的燥烈气味扑面而来。他扫了眼柜台后的药柜,最显眼的格子里堆着堆干瘪的草豆蔻,颜色发暗,边缘卷得像焦叶。张阳跟在后面,伸手捻起一粒,指尖立刻沾了层灰黑色的粉末,放在鼻尖一闻,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是陈了五年以上的老货,还没经过盐水炮制,燥性烈得能烧起来!”

“王掌柜倒是来得快。”孙玉国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袖口露出截明黄的衬里,“怎么,来看我笑话?还是想趁机抢生意?”

“我是来看赵伯的。”王宁没理他,径直走到赵伯身边,伸手搭上老人的腕脉。脉象浮数,像被烈火炙烤的干柴,再看舌苔,红得像涂了层胭脂,半点津液都没有。他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孙玉国:“你给赵伯用了多少草豆蔻?”

“不多,也就五钱。”孙玉国抱臂站着,斜睨着王宁,“怎么,嫌我用量大?你百草堂用三钱能治病,我回春堂用五钱,那是好得更快!”

“胡闹!”张阳气得胡子发抖,竹杖往地上一顿,“赵伯素来阴虚,去年冬天还咳过血,你用这么燥烈的陈草豆蔻,这不是治病,是催命!”

围观的村民渐渐多起来,雨丝顺着敞开的门飘进来,打湿了地上的药渣。李婶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外,刚喝了百草堂的药,脸色好了不少,此刻看着赵伯的样子,急得直拍大腿:“孙掌柜,赵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糊弄他?”

孙玉国眼珠一转,突然提高了嗓门:“诸位乡亲看看!赵伯前几日刚在百草堂看过病,王掌柜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让他旧病复发?依我看,就是他开的方子没除根,反倒让赵伯的身子更虚了,我这才好心给他用药调理!”

这话像颗火星掉进了干柴堆,几个不明就里的村民顿时窃窃私语。王雪气得脸通红,攥着粗布裙角就要上前理论,被张娜一把拉住。张娜悄悄拽了拽王宁的袖子,眼神示意他冷静——此刻争辩,反倒落了下乘。

王宁俯身从药箱里取出纸笔,狼毫笔蘸着研好的墨,在麻纸上飞快地写下药方。他的手腕悬在半空,长衫的袖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药香从袖管里飘出来,混着淡淡的松烟墨香。写完递给张阳,老药师看了一眼,点点头:“知母、贝母、麦冬各三钱,加生地、玄参……滋阴降火,先救急再说。”

张娜立刻接过药方去抓药,指尖在药柜里翻飞,银簪在发间一晃一晃,带起阵清凉的薄荷香。王宁则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赵伯的尺泽穴上轻轻一点,老人剧烈的咳嗽顿时缓了些。

“赵伯,”王宁的声音很稳,像秋日里平静的湖面,“您这病不是草豆蔻能治的。腹胀是阴虚火旺,虚火扰胃所致,得滋阴降火才行。”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蜜丸,“这是用梨膏和川贝做的,您先含一粒,润润喉咙。”

赵伯含着蜜丸,喉间的灼痛感渐渐减轻,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些清明:“王掌柜……我刚才听孙玉国说,你前几日也给我开了治腹胀的药……”

“那是上周,您淋雨着凉,腹胀伴恶寒,我用的是藿香正气散。”王宁从药箱夹层里抽出张药方,油纸在雨气里微微发潮,“您看看,这里面可没有草豆蔻。”

人群里发出一阵议论,孙玉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刘二狗悄悄往后缩,被郑钦文拽了一把,两人眼神躲闪,不敢看村民的眼睛。钱多多不知何时也站在人群后,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没人理他。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阵清脆的药铃声,叮铃铃穿过雨幕。众人回头一看,林婉儿提着个竹篮站在雨里,粗布襦裙上沾着些泥点,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麦冬,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她走到赵伯身边,放下篮子,从怀里掏出块晒干的石斛,用银簪刮下些粉末,混着温水递给老人:“先喝点这个,能救急。”

孙玉国见有人解围,立刻嚷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治病就得用猛药!王宁,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赵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百草堂还怎么开下去!”

林婉儿抬起头,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滴在竹篮里的麦冬上。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孙掌柜,草豆蔻性温燥,归脾胃经,治的是寒湿阻滞的腹胀。可赵伯的脉案我看过,是阴虚血燥,用草豆蔻就像往火里添柴。”她顿了顿,药铃在风中轻响,“《本草纲目》里写得明白:‘草豆蔻,若阴虚血燥而无寒湿者,服之反助火伤津,为害不浅。’你连这点都不懂,也敢开药方?”

这话像把锋利的药刀,精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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